这正襟危坐的样子在阮总娇纵的人生中也算绝无仅有了。
“看你挺年轻的,怎么不见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弟弟妹妹呢?”他像机器人一样转了转脖子,朝向温峋的方向。
“我一个人住。”温峋说。
“一个人住?”阮廷问。
“一个人住。”温峋把手肘架在了窗台上,“怎么,一个人住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阮廷挺直了身子,“那你父母呢?”
温峋背对着光,脸上是一片暗影,他眸光一晃,片刻后眼里温沉下来。
毕竟也是经常cial的人,在生意场上指点过江山,卖弄过嘴皮,擅长摸人心理,阮廷发现了对方情绪的波动,立刻换了一个话题,“你家好像不大。”
“嗯,不大,只有两个卧室,其中一个还成了杂物间。”
当阮廷听到温峋的这句话时,一瞬间转过了身,身体灵活的像解除了封印。
“所以……只有一间卧室,那我住哪里?”
温峋扬了扬下巴指向阮廷眼前硬邦邦的木质沙发,示意那沙发白天是沙发,晚上就是他的专属小床了。
阮廷顿觉天塌了,地裂了,他根本就是来受罪的。
“警局的床也比这个好吧?”
温峋见状,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按了三下之后,开了免提,嘟嘟声传了过来。
阮廷二话不说冲过去挂断电话,把手机重新塞回温峋的兜里,正对上他的眼睛:“晚安。”
阮廷失眠了。
他在硬木头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他本来该睡在铺有意大利丝绸和棉布的床上,室内的香薰散发着助眠的清香,室内温度和床头灯的亮度都可以随他的喜好自动调节,而现在却甚至连栖息之所都找不着。
今晚哪怕他不在这里,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也不够他住一晚上哪怕五星酒店的钱。
“都是为了遗产。”阮廷默默念叨着,他太了解自己的董事长老爹,说一不二,雷厉风行,除非他证明没有阮家光环自己也可以生存下来,否则阮耀绝不会放心把莱康给他。
莱康作为一个家族企业,等着吃肉喝汤的可不止他一个姓阮人,除了台面上的阮肃,台面下的魑魅魍魉也不少,时不时等着机会兴风作浪,不然他也不会接受和孙妍伊假扮情侣这个荒唐的提议了。
有些世界的门票,只有一张。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终成大业,为了那张门票,他什么都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