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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城将只吸了一半的烟慢慢地捻熄在窗台的烟灰缸里。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有空读一点有用的书,别总看没营养的风花雪月,你从那里面学不到任何生活常识,只会越来越笨。”
他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终于逼出了陈子柚的眼泪。她任由泪水一串串滑下,一直流进嘴角,她继续执着地问:“为什么?”
“真是个蠢姑娘。难道给你一个理由,就会让你觉得好过一些?你不怕真相更加不堪吗?”江离城柔声说,口气却让人有点发寒……
陈子柚哭起来。理智告诉她每多说一句话都只会令她更难堪,但是她不甘心。思想交战的结果是,她除了哭,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江离城点上一支烟,坐在一边只是看着她哭。
当陈子柚意识到自己哭得越厉害,或许就令他越愉悦时,她渐渐停止了自己的哭泣,继续直直地瞪着他。
江离城的唇角又勾起一个淡淡的讥笑。他说:“好,我告诉你理由。像你这样含着金匙出身的公子小姐,明明一出世就拥有得比别人多,却总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你,一点点的不如意都可以当作天崩地裂,依仗着家人的宠爱任性胡来。所以我很愿意帮你上一课,让你看看这个真实世界的样子。现在,你已经有体会了,对吗?”
她用力地咬住嘴唇,直到尝到一丝鲜血的味道,而她脑中嗡嗡作响,有很多东西混乱一团,快速移动着,她抓不住。
江离城不再理她,从窗边离开后朝着门口走去。她脑中突然跳出一句他曾经说过的话,有句话没经大脑便脱口而出:“那天晚上……那两个人是你安排的吗?”
“你竟然学会思考问题了,有进步。”江离城轻笑了一下,“不过很遗憾,我还没闲到那个程度。还有第二次,也是你自己跑到我面前的。你还记得吗?我曾经提醒过你,不要随便信人,可惜你那时毫无危机意识。”
她的眼泪又流下来,安静无声地哭泣。
江离城站在门边停了停,语气更缓和了一些:“如果你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太坏,我不妨再多说几句。我遇见你的那天晚上,本来没打算管闲事。我向来认为在那种地方遇到危险,都是自找的,不值得可怜。但你运气不坏,那天是我妈妈的忌日,而你那天让我想起了她,所以我把你带回家,并且放过你。只是,你太不珍惜你的好运气,为什么又要第二次出现在我面前呢?”他的最后一句话变成一句轻叹,融化在嘴边。
陈子柚顾不上去咀嚼他话中的意思,她用了她可以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喊,其实听在别人耳中也不过是比正常声音稍大了一点点:“谁需要你的好心?你当时为什么不把我丢给那两个人?”
江离城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小孩子耍无赖,他耐着性子循循善诱:“我也有一点后悔。如果有心要给你教训,那样会更深刻,落到他俩手里,至少你现在不会有力气在这儿对我大喊大叫。好的,如果还有下次,我会记得你的意愿。但是现在,我看你还是洗洗脸,早点回家睡觉吧。”然后他打开门,头也没回就出去了。
刚才那个女子倚在离房门几米远的栏杆上抽着烟,地上已经有几个烟头。
江离城看了一眼地上的烟头,轻轻皱一皱眉说:“没公德。”
女子用挟烟伸手在他肩上使劲捶了一拳,骂了一句脏话:“我至多破坏了一点卫生而已,比起你做的事可有公德多了。”烟灰落了他一肩。
江离城一边拍掉身上的烟灰一边说:“别讲脏话。”他又取出一支烟含到口中,直接抓过那女子挟烟的那只手,就着自己的烟点着了。他吸了几下后说:“你在这儿偷听还是放风?”
“没大没小!强子发疯了,我搞不定。你去看看他吧。”
江离城嗯了一声就要走,那女子说:“喂,里面你搞定了没有?”
“没有。”
“你不怕她在里面寻短见?”
“关我什么事。”
女子又恨恨地骂了一声X,说:“你怎么就不学点好的。臭男人,德性都一样!”
江离城头也没回。
那女子把手里的烟在栏杆上捻灭,把烟头丢到地上,向那个房间走去。她走了几步又回头,把地上的几个烟头都捡起来,丢进旁边的垃圾筒里。
陈子柚停止了哭泣,只是怔怔地坐在那儿不说话。见她进来,象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颤了一下。
女子说:“别怕,我不跟他一伙。”
陈子柚低下头不说话。
女子说:“去洗把脸,我一会儿也走,可以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