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越听眉头皱得越深,眼里的担心也越发浓厚,待皇后说完之后,殿内沉默了半晌,太后才缓缓开口道:“你的意思是隆科多提议立储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皇后微皱眉头,眼里是止不住的担心:“是啊,皇额娘。所以儿臣才深夜冒昧过来叨扰。”
良久,太后才叹了口气,又开口说道:“方才哀家本打算去找皇上问问隆科多的事情,没曾想此事竟已经人尽皆知。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殿内烛火通明,但却照不明白人心。
“难道皇额娘此前就知道了?”皇后瞪大双眼,好奇道。
太后微微点头:“此前隆科多提及时,哀家就知道了,但当时想着没有其他人提及此事,便只好就此作罢,不料今日又有人提起此事。
皇上的意思是不愿立储,动怒也是哀家意料之中的事情。”
皇后仔细思索着太后说的话,和自己猜想的也差不多,于是便又开口试探地问道:“如今皇上年纪也不算年轻了,但膝下只有三个阿哥,隆科多大人既是人臣,又是皇上的舅舅。提出立储一事既可当成国事,又能说成家事。
儿臣觉得也没什么不妥。”
太后舒展眉头:“皇上膝下就只有弘时、弘历还有福惠三位阿哥。
福惠年幼,也只有弘时与弘历年纪稍微合适些。”
“那皇额娘觉得哪位阿哥更合适呢?”
皇后此话一出,太后眼神狠厉地看向皇后:“哀家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如今熹妃抚养着弘历,况且她的恩宠虽不及容嫔那般,但也比得上当年的甄嬛了。
你放心,皇后之位永远都只会是乌拉那拉氏的。也只能是乌拉那拉氏的。”
“是,皇额娘。皇额娘您是知道的,这三阿哥是儿臣从小看着长大的,所以难免想多问两句。”皇后解释道。
太后微微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好了,你东西送到了,话也说了,就先回去吧。”
“是,那皇额娘早些休息,儿臣先行告退了。”皇后看着太后笑着叮嘱道,随后便站起身来福了福身,朝外走去。
皇后走出寿康宫后,又坐上了辇轿。看着不算高的宫墙,抬头望去,天边零星地闪烁着几颗星星,忽明忽暗的。
皇后坐在辇轿上,忽然开口道:“剪秋,不用过几日了,明日就去将东西送给齐妃,顺便让她来景仁宫一趟。”
剪秋仰起头看向皇后:“是,娘娘。”
剪秋跟在皇后的辇轿旁,高高的宫墙以及前面抬轿的太监只能让剪秋看着自己眼前的路。
黑夜笼罩下的紫禁城,长街两旁虽有宫灯引路,几位抬轿的太监身旁也有提灯的宫女,但对于抬轿的太监来说并不算明亮,于是十分小心谨慎,生怕自己走不稳,自己摔了不要紧就怕肩上的人摔了。
竹息见皇后离开,太后坐在软榻上沉思着,便开口问道:“太后,现在还去皇上那儿吗?”
太后摇摇头:“明日再说吧,哀家累了,伺候哀家就寝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