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离婚,目前看来也不难。
帝夙作为男主,身心干净,和原主成亲半个月,一直住在巡夜营中,从没回过王府,所以他们不仅没有圆房,连同房都不曾有。
整个京城都在看她的笑话,不仅嫁了个穷小子,这穷小子还看不上她,连家都不回,碰都不愿意碰她。
这正好有利于鹿朝,只要一纸和离书,送他些银子,打发他走,从此两人再无瓜葛。
哪怕三年之后帝夙恢复记忆,恐怕都不记得她是谁。
鹿朝盘算好,只等身体恢复得利索一些,就能写和离书了。
现在她动惮不得,妖物造成的重伤在凡人身上极难愈合,原主早已香消玉殒,全靠她一缕残魂勉强挣扎续命。
还好,云瑶没回安阳,帝夙也不会出现。
她还有时间。
鹿朝浑浑噩噩睡过去,她一直发烧,几乎没有醒来过。
不知道过了几天,她终于醒过来,头脑已经不再昏沉,身上也很轻松,仿佛重新注入了生命力。
她试着抬起手,一只细嫩的小手,手臂像一截初生的嫩藕,雪白晶莹。
一百年了,终于又重获新生。
鹿朝想爬起来看看新生的身体是个什么样子,谁知刚翻了个身,忽然脑袋撞上一个硬邦邦的胸膛,隔着薄薄的寝衣,那皮肤上的温度透着微微的凉意,令人心底也跟着一寒。
鹿朝:“……”
她身边还躺着个男人。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鹿朝僵硬地抬起头。
然后,她对上一双刚刚睁开的,妖异疏冷的浅灰色眼睛,因为被吵醒,那眼眸深处完全无法隐藏的戾气仿佛带着地狱深处的浓浓血腥,扑面而来。
鹿朝浑身一个激灵,心态差点儿崩了。
但她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心里马上安慰自己——
没事的,就算躺在一张床上也不代表什么,帝夙整本书对她都厌恶至极,多看她一眼都嫌弃,一定是不小心躺错了地方,或者喝醉了被丫鬟扶上来,毕竟他们成过亲,他睡这儿表面上合情合理。
但这件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
然而下一秒——
被吵醒的少年困倦地看了她一眼,又重新闭上眼睛,然后像是无奈,又像是习惯了,手臂一揽,把她圈到怀中,下巴贴着她柔软的耳廓,继续睡。
鹿朝:“????”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