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陆城川赤红了眼质问:“谁让你背黑锅了?谁让你好心了!你又不是我爸!你只是我二叔!”
陆景琛淡淡的,递了支烟给他,自己也摸出一支,点燃。
陆城川像是烦躁至极的人,一把捏过烟,点燃了就狠狠的抽起来。
陆景琛的声音幽淡,仿佛从很远的地方漂浮,却带着一股坚定,他的目光看向远方的河水,一字一句定定的道:“可我是你二叔。”
那一瞬的震动,让陆城川更加烦躁了。
一支烟,吸了不到三十秒,已经消耗一半下来。
“谁让你好心了!”
陆城川将烟头按灭,丢到地上,一拳头,挥在了陆景琛脸颊上。
他发泄似的打了陆景琛,却终于,在陆景琛包容的目光中,大声哭了出来,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我从来……从来就不需要你的好心!”
陆景琛的长指,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眸子清寒:“我也发现我错了,这样的好心,不过是助长你的任性。或许,你本来可以成长更快。”
陆景琛捻灭烟蒂,随意丢在了一边的草地上,黑色风衣漠然转身,寒着脸,肃杀的光在他侧颊照耀。
“二叔!”
而身后那一声嘶吼,仿佛终于将多年的心结,彻底剥落。
陆景琛哼了声,唇角勾了下,大步流星的往车内走。
拉开车门的那一霎那,里面的小人便凑了上来,“你们怎么了?”
她眸子一抬,大眼便瞧见他唇角的血迹,小手抚上去,紧张的问:“你和城川打架了?”
陆景琛的身子倾覆下来,双臂支撑在她两侧,黑眸发出定定的光,“没有,他揍了我一拳。”
凉宵一愣,随即气愤的道:“他怎么能这样啊,我要下去和他说清楚,你跟大伯和伯母的死,真的没有关系!”
她说着,小手就要去开车门,陆景琛失笑,一把攥住她的小手,“你要和他理论什么?”
凉宵气呼呼的,小脸都红了,“我要跟他说,伯父和伯母的死,真的是车祸意外!”
陆景琛忽然就满足,伸手,将她按进胸膛里。
凉宵还在他怀里挣扎,“你快放开我。”
倘使世界上有一个人,即使她不强悍,弱弱的,弱的几乎连她自己都保护不好,可当她拼劲全力的为自己辩解,要为自己理论的时候,陆景琛的心……竟是这样愉快。
说不清的愉快。
“我和城川的误会,算是解开了。这一拳,打的是我的烂好心。”
凉宵在他怀里,小小的僵硬了下,随即,仰起小脸道:“你是说城川他相信你和他爸妈的死没关系了?那他还打你……”
男人的世界,真是暴力。
回海滨的路上,凉宵凑过来,微弱的呼吸,酥酥的喷在他耳边,她的睫毛,眨动着道:“回去要拿冰块敷一敷了,否则明天可能就要肿了……下手可真够狠……”
小手,柔柔的抚上去,问他:“你疼不疼?”
陆景琛是男人,这点疼,算不了什么,“还好。”
凉宵坐回去,缩在座位上,看着挡风玻璃外的夜色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不愉快。”
而且,宋璃在警局里,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还会不会又报复到陆景琛身上。
宋璃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在未知的下一秒,可能会彻底爆炸。
陆景琛一手握住方向盘,另一手握住她搁在腿面上的小手,放在掌心,习惯性的揉,“有我在。”
那坚定的三个字,比“我爱你”还要令人心安。
凉宵怔怔的盯着他,眸底,全是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