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天趁他们说话的功夫,足尖点地,两腿悄悄地挪了挪心里有了点判断。这才突然虚虚地挤了下嘴角,发出了点嗤笑,
“可笑。”黄少天嗓子是哑的,不过这么近的距离,他说什么都能对方听得清楚。
“你说什么!”刀疤吼,
“我说你,你可笑。咳咳咳……我都已经现在这样了……咳咳,你还是连一刀捅死我的勇气和魄力都没有,报仇?……黑鹰我没放在眼里……就是因为萧恒手底下你这样的废物,太多了——唔!”
黄少天话没说完,就被刀疤一记重拳击在腹部,黄少天猝不及防地弓背,生生挨了这拳,似是痛地没法开口,垂着脑袋,双腿也动了动,要不是两边人架着,估计是要跪地瘫下去。
“你他妈还敢多话!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你信不信!”刀疤恶狠狠地抓起黄少天的头发,看见黄少天满是冷汗的额头,知道对方不过是呈口舌之快,明明已经是不堪站立的强弩之末,刀疤又啐了一口,放下了戒心,
“你不就是想激将法,激我直接一刀捅死你好不受这药的罪?没关系,等我看你七窍流血抽抽够了,照片录像也弄足了,我再考虑给你一刀,你黄少天不是最会耍刀啊什么的吗,我满足你。”
言罢抬起右手就要给黄少天扎下去,他手风刚拉起,谁知一直弓着背毫无还手之力模样的黄少天突然借着弓身的位置一个借力膝击撞在刀疤的身上,双腿腾起的高度于空中一踩一蹬,整个人竟然是个后空翻向后跃去,同时原本无力垂在两个手下身上的双手一把抓在他们的肩上又是一个借力,身上发出卡卡哒哒地恐怖声响,落地前一边一脚直接将两个猝不及防的喽啰踹向了刀疤的身上,
一个暴起一个后空翻加挣脱总共不过两秒的时间,快地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黄少天就挣脱了四个人的控制,可因为他确实本就在脱水和虚脱的边缘,身上的劲在刚才那一会人功夫就全去了,当下单膝跪地才勉强支撑着自己没有倒地,两只胳膊以一个奇怪的状态垂在身侧,原来刚才把骇人的咔嗒声是黄少天强行腾跃扭动错位的胳膊脱身,居然直接令自己的双臂生生脱臼了。
豆大的冷汗从下颚低落在地上,黄少天低喘着气,艰难地抬头瞪着面前四个人,
“草。立哥……他不是已经被关了两天废了吗!”两个手下被黄少天那两脚踹地几乎要以为自己脊椎都折了,而被那个叫立哥的因为黄少天的膝击和一脚蹬在脸上的缘故,满脸是被黄少天的靴子踢出来的血污。
“你们是他妈第一天知道黄少天是个怪物!怎么不早抓紧点!草,还好他被关了这么久,站都站不住,妈的给我过去摁着他,我他妈现在就要他死!”
黄少天几个体术下来已经没了任何动弹的力气,强弩之末挣扎了一番但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于是心中冷笑一声,
好像到我的结局了,确实……是能迎接死亡了,可最后居然是这么死了,真是够没意思的。算了,也算是……坚持到最后了。
黄少天使劲捏了捏拳,却发现双臂除了剧痛,没有任何反应。
对面的人已经要伸手摁下黄少天身体的当口,他们背后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接着屋外传来了好些人的脚步声还有凌乱嘈杂的言语声,不过这些现在传到黄少天的耳朵里也就是嗡嗡的动静,黄少天感觉自己就像一根折断的稻草,终于在最后一刻失去了支撑,摇摇晃晃地向后倒去。
然而他的后脑勺没有磕在冰凉的地面上,而是突然落在了一个柔软温暖的位置,
黄少天微微张了张嘴,用眼睛仅剩的一条缝刚刚好看见了接着自己同时俯视着自己的那人的面容,
那人双眉紧锁地像是能割开他的心一样,这么算起来应该是整四天没见了,但好奇怪,黄少天没觉得他离自己很远,大概是因为这两天自己满脑子都是他吧。这下见到了,也够了。
“……文州。”
好疼……
喻文州的面色铁冷,一双眼睛里烧着黑色的火一般看着精疲力尽的黄少天,黄少天那声并没有喊到实,可喻文州看口型认出了他是在叫自己。
黄少天失去了意识。
喻文州冷着脸一把抱起昏厥过去的黄少天往门外走,路过门口的时候他对着跟来的蓝雨的人留下了两个字,“动手。”
蓝雨的几个人得令后走进了那间房间,关门声后便是接下来半个多小时不间断地惨叫和哀嚎。
喻文州抱着黄少天离开黑鹰路过正厅的时候萧恒还没走,他没看见黄少天的全样,不过看喻文州的样子也猜到了并不好。萧恒面上也没有任何抱歉的表示,只是朝着大门摊了摊手,也算是允许蓝雨的人在他的地盘上直接处置那几个连坐馆话都敢不听的废人还能安然离开。
私人医疗团队已经在喻宅候着了,司机顶着后座巨大的低气压压迫尽力以最快的速度回喻宅,期间除了红绿灯,他都不敢看后视镜一眼。
喻文州上了车依旧抱着昏迷不醒的黄少天,黄少天面色惨白,头发被冷汗沾湿,双眉紧蹙,嘴唇出现脱水初期的干裂症状,喻文州抱着他感受着失控的暴戾正在和他的理智剧烈拉扯。要不是黄少天还有体温,他紧紧抓着黄少天手腕的手能感觉到微弱但存在的脉搏,喻文州会不惜一切代价要黑鹰付出代价,要这件事的头尾付出代价,要自己也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