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知道问的是什么,还不是那个舒穆禄氏一进门就有孕,却意外流产的事情吗!这好好的逛个花园子,回去就直接流产,想也知道这里头有问题,只是那个侧福晋也是个好耐性,居然不动声色,既不像他们想的那样直接告状,也不是哭哭啼啼的自哀自怜,而是从做完小月之后,就开始沉寂起来,得来的消息也是伤了身子,在调养中,一下子避开了后宅争宠的势头。
特别是那个济南的女人来了之后,她更是体贴的给宝亲王提议,让这个夏氏入了包衣旗,成了正式的格格,理由也是很简单,因为有一个女儿。一下子的了宝亲王贤惠,大度的评语,还顺势拉拢了这个两眼一抹黑的夏氏,真是好手段。
最要紧的是她对于后院的争宠居然不闻不问,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只是默默的查探着,终于在富察氏暗中的帮助下,查出了高氏。
富察氏听到这里,沉吟了一会儿,对着这个嬷嬷说道:
“去,把魏氏抬上格格的位份。”
“主子?”
嬷嬷很是吃惊,这什么意思?这样的白眼狼还要抬举她?富察氏看着嬷嬷的样子,冷冷的一笑,很是温和的说道:
“你说,这主子,奴才,一样的位份,是不是很有趣?到底谁会先忍不住?是当主子的觉得受到了挑衅?还是做奴才的不甘心屈居人下?再加上那个新来的夏氏,哈哈哈,这三个人放一起,估计有热闹可看了。”
说话间那狠戾的样子,衬得脸色又是一阵的发青,看的嬷嬷背心一愣。紧接着,立马回神对着富察氏献媚的说道:
“还是主子有主意,这高氏魏氏估计这下子就要相互看不顺眼了,至于夏氏,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秀才的女儿,这样的人家出来的一股子小家子气,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货色,让他们自己斗去。”
富察氏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又冷笑而来一声:秀才的女儿?骗鬼呢,家族可是让人查过了,那就是个扬州瘦马,对付男人,那是最厉害的,打小就开始□的,估计高氏也要甘拜下风呢!要不是还要用她来对付高氏和魏氏,她怎么也不会让这样的女人进门的,更别说格格了。
不过如今吗,这个秘密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这样这底牌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自己可是还想自己在生个嫡子呢,这家业,这以后的荣耀,都该是自己的儿子的,别人,想都别想!
富察氏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女人刚来的时候,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说的那番话:
“福晋,我知道,我身份卑微,原本也不敢奢望你们能容纳我的存在,可是,可是,我有了女儿,是一个母亲,就算不为我自己,我也要为这个孩子着想,总不能让爷的骨肉流落在外,受着众人的嘲讽,作为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女,低贱的活着。请福晋给我们母女一条生路吧!让我的女儿,有一个家,求您了!只要能接受我的女儿,哪怕让我做牛做马,我也不会介意的。”
当时爷是什么表情来着?富察氏略带嘲讽的想着:好像是一脸的震惊,还有不可思议,还有感动,是的,感动,明明是他自己要躲在一边,想看看这个女人来这里的目的,可是听了这些话,却立马冲了进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满含激动的接过了那个婴儿,深情的看着那个女人,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承诺,什么最珍贵的女儿,什么给她最好的。有一个温暖的家!
当时高氏的脸色可真是好看,那帕子都快扭出花了,盯着那个女人的眼神就像是要吞了她一样。哈哈哈,真是好笑,自己这个嫡妻还没有说话呢,居然轮得到她来妒忌吃醋了!什么东西。
结果呢?整个场面乱哄哄的,自己连一句话都插不上,这个女人就这样被直接允许入门了。也不怕让人笑话!只是这个家里,光有对付男人的本事是不够的,不知道这个夏氏在后宅能活多久呢!出场这样绚丽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想到这里,富察氏回过了神,对着嬷嬷说道:
“这夏氏如今也是格格了,原来的院子有些不妥当了,让人再重新安排一个吧!对了,记住了,让她和高氏,魏氏多接触一下,特别是她们的一些小手段,这个夏氏,我还有用,怎么也要让她多活几年不是?”
嬷嬷一愣,立马又笑着说道:
“这是主子您的恩德。也是她的造化。”
富察氏听了刚想在说些什么,突然胸口又是一阵的抽搐,几声干呕,脸上一阵痛苦的扭曲,随后猛的扑到了床边上,对着痰盂,又吐出了一口血来,只是这一口血明显带着黑色,在金色的痰盂里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的,还散发着腥臭的味道,让看到的嬷嬷松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主子,这毒,终于吐出来了,老奴总算是放心了。”
富察氏擦了一下嘴角,重新躺了回去,又从嬷嬷的手里接过了茶盏,漱口之后,似乎脸上也恢复了一丝的血色,等着那个嬷嬷让人把痰盂端了出去,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富察氏才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就着嬷嬷的手,喝了一碗的参汤,整个人多了一丝的生气。可是这一开口,立马又恢复了冷峻,冷笑着别有深意的看了嬷嬷一眼,说道:
“放心?我可不放心,有了这一回,说不得还会有第二回!我富察家的女人,怎么能这么被动,去,把魏氏的绝育药再加重一分,我要让她成为第二个高氏,成为一个不下蛋的母鸡,一辈子别想往上爬,让家里被弄太大的动静,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整个魏氏给我全拔了,毁了,不能让他们家有任何重新爬起来的可能。还有把我中的这种毒药想法子给高氏也用上,我就不信,她能比我命好,能提前查出来,她可没有太医随时可叫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