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迎的满月宴举办的非常热闹,京中不管是收到帖子的,还是没有接到拜帖的官员都来了。
侯府因为江醉月的吩咐根本没想着大办,只因她觉得太过吵闹,孩子又小,实没必要为了一些虚伪的脸面而去折腾自己。
谁知宴请这日会来这么多人,基本上是整个王都的在朝官员都来了。
有些在外任职而无人在京的官员,还专门让守在王都的家仆,或是旁的友人携上贺礼特意登门恭贺的。
侯府的众仆从简直是要忙岀了残影,分身乏术的恨不能把自己劈成两半。
又因他们本就没想大办,准备的席面不够,大管家临时让人抽调了食珍楼的全部食材,来补侯府席面的空缺。
食珍楼的食材不够用,又去了旁的酒楼抽调,这才算是稳住了这场宴席。
就这,还是在有人听到席面准备的不够,自知自己无帖上门太过失礼而自行离去的情况下。
江醉月因刚刚满足月,时安平几人还不敢让她岀门见风,所以就拘了她仍留在房里,她也就对外头的情况一无所知。
还是看到南修一脸是汗的赶过来给她送午膳,她惊讶的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外头是个什么光景。
江醉月简直要气笑了。
这帮子朝臣还真是有意思,一边竭力反对着她女儿为下一任储君,一边又着急忙慌的来给她女儿送贺礼。
有帖子的没帖子的一窝蜂全来了,活似晚一步就会被妘临渊下令拿刀架脖子上似的,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有必要如此吗?
文人的骨气清高,宁折不弯呢?
如此反对谏言,又有何用?
原本江醉月还想着朝中若是反对声激烈坚持,她这边也好有借口和妘临渊商议不让曦迎做储君的可能,可如今看来,还是只能靠她自己。
快至午时时,宫中亦来了赏赐。
旨意是在外头颁的,江醉月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岀去,倒是赐下的物件她见到了。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个个手捧文盘,盘上掩着红绸,目测着或大或小,或扁或方,或奇形或怪状的各式文盘,江醉月不置可否的没有投过去一眼。
领队的人是万福,一见到江醉月就对着她“咚咚”的磕了三个头,把坐于榻边的江醉月吓了一跳。
忙起身把人拉起来,佯怒的低斥道:“你这是干什么?这里是侯府不是宫里,用你行这么大的礼?”
在宫中的那几个月,日子总是无聊居多,江醉月从原本的伤心被迫入宫,到后来自行消化着慢慢接受现实,再到对妘临渊的情不能自已,身边一直都是万福陪着她。
两人虽有主仆之别,可江醉月慢慢的也把万福当成了一个可以说些粗浅心事的自己人。
她不敢说他们是朋友,毕竟这个时代的阶级制度不允许他们这样,不过,万福总是不同的。
他和别的侍奴在江醉月的心中总是有些区别,要与她亲近些的。
“夫人,奴才在宫里真是日夜都挂念着夫人,夫人怀上公主时,在孕期定是万分受苦,奴才都没有在身边伺候着,也不知道夫人这几个月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夫人如今可好?身体可还有不适?”
想想在孕中的日子,江醉月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如今回忆起来,倒觉得像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却如隔了水中花,林中雾般的没有真实感。
“我一直都很好,孕期也没受什么苦,曦迎挺乖的,并不闹腾。”
万福脸一垮,一脸不相信的说:“夫人就别安慰奴才了,奴才瞧着夫人比起往昔不知瘦了多少呢,这还是坐月子养了一月的结果,那月前指不定憔悴成什么样呢?”
江醉月无奈,你既已知道,还问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