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宣接过汤药,闷头喝了下去,不一会儿就见底了。
李期邈接过瓷碗,看向他,问道:“怎么样,好点了吗。”
他的脸还是病态的苍白,一边咳一边说:“好多了。”
李期邈放下碗,侧过脸,遮住眼中的忧伤,轻声道:“那就好。”
她看向外面的落雨,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这几天都去了干什么,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
“就是没法帮上,你至少让我心里有个着落。”她直直地看向言宣,一字一句地道:“不要一直自己扛,这不像你了。”
言宣不知为何哂笑了一声:“你又了解我多少呢。”
李期邈抱胸,也笑道:“是,我没有了解你多少,我能够了解你的渠道都没有,我查空气啊。”她上前,钳制住言宣的双手,将他堵在她的四方空间里,她的眼中无悲无喜,语气却是冷森森的:“言宣,你得记住,我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如果你要逃离的话,也可以,反正我也对这个世界没啥归属感。”
“你什么意思?”言宣被李期邈抓得有些生疼,看着李期邈那眼里闪着厌世的光芒,觉得要遭。
“意思就是,你们趁早换一个人去完成劳什子皇帝成长计划吧,老子不干了。”李期邈起身,没有任何留恋般地出了书房门。
外面传来了宫人的询问:“五殿下,现在下着这么大雨,你怎么要出去?”
李期邈没多大好气地回道:“散散步。”
“啊。”
他可真是疯了,好好的宫殿不躺着,竟然去御花园里雨中漫步。
现在水位更高了,李期邈只能穿着木屐,小心翼翼地以防脚丫子滑出。
李期邈边走边想着言宣的事情,说什么死不死的,李期邈就是个气话,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半途而废的人,就是她一直以为她和他至少还是个朋友吧,怎么能突然说出了解多少这种话来。
“难不成受伤导致的语言障碍?”李期邈考虑起这句话的可能。
不过,话说回来,言宣到底是干了什么,让他都成黛玉妹妹了呢,是因为此次的洪涝,其实并不是什么自然灾害,而是邪魔入侵。一想到这个可能,李期邈就有些绝望,“这种自然灾害,我还能搞出一些方针过来,如果真是那种玄幻的原因,臣妾做不到啊。”
不知为何他已经出了御花园,向着皇帝的养心殿而去,李期邈还是决定去找找父皇,也不知道他那浅薄的知识能不能渡过今日的难关。
而被扔在静升宫的言宣,一脸挫败地用手挡住自己的脸:“这样你开心了吧,李玉隐。”
突然面前的空气晃荡了两下,一个同李期邈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脸讥讽:“我可没让你说,你可别把这口锅扔给我。”
“我上次渡了些法力给你,结果你一个月都没到,就所剩无几了,怎么,你还能坚持不回仙宫吗?”李玉隐在静升宫里踱步,眼中尽是怀念之情:“哎呀呀,在血狱斩杀了那么多的魇兽,都快忘了那段做皇帝的日子了。”
她挑了个正红的椅子坐下,手扶着把手,一脸惬意,“这次水灾源头,你不和我的妹妹说嘛?”
言宣捂住脸:“怎么说,说有寿鬼堵住海口,海水倒灌?还是说白泽被偷,降下责罚?”
“说了,只能让她徒增烦恼罢了,可能还会让他冲动行事,我不愿他身处险境。”言宣拒绝道。
李玉隐呵笑道:“你这就小看我妹妹了,我妹妹可没你想象中的无能哦。”她皱眉,“而且,你是不是保护过度了,跟她闹掰都不愿让她知道,这可不符合你这表面温和,心中淡漠的性子啊。”
言宣笑着摇摇头,赶人道:“既然你看都看过了,你就走吧。”
李玉隐抱胸,走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我和我妹妹长的那么像,我妹妹现在还是小男孩模样,你就这么对她了,那看看我,有没有感觉?”
言宣一挥袖子,冷着脸道:“滚。”
她一手掩面,假哭道:“你这没良心的,对你的救命恩人都这么冷血无情,等我妹妹恢复记忆了,我一定让她甩了你。”
言宣轻笑出声:“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李玉隐不是特别开心地离开了。
确认这女的离开了,言宣这才松了口气,他轻叹:“还没确认关系呢……”
就说李期邈,皇帝还在御书房里办公,德公公见着他来了,怪惊讶的,他招呼着李期邈进到内殿,亲自端来了各种水果,糕点,还拿了一壶热水,让他喝着,自个儿又回到殿外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