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浓。
那夜,时间刚过11点。
窗外冷风呼啸,鬼哭狼嚎的吼叫声透过玻璃缝隙往里渗透。
贺枝南瞟了眼漆黑无边的夜色,合起手里的书,起身关紧窗户。
床上的手机震响,是妮娜发来的视频通话。
她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昏沉的灯光遮不住那对骇人的黑眼圈。
所有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是常人看不见的辛酸。
我好累,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她喝了酒,说话声断断续续。
贺枝南满眼心疼的看着她,你几天没睡了?
不知道,忘了。她仰头闷了口酒,越想越苦闷,南南,你说我这么拼命干嘛,我就算什么也不干,我也是个富二代,钱多得花不完。
现在写个破小说,每天一帮子人追在屁股后头催我,写的慢要骂,写的不合她们意要骂,骂我厌男,微博私信诅咒我这辈子都找不到男人,注定孤独终老,我他妈就算孤独终老也是个有钱的富婆,酸个屁哦。
嫉妒,赤裸裸的嫉妒。她醉醺醺的擦干唇边残留的酒渍,呵,女人,雕虫小技还想班门弄斧。
她酒后话很多,絮絮叨叨的咒骂,贺枝南习惯了,安静听着,很少发言。
她只是压力太大,需要一个树洞发泄。
静等她宣泄完毕,贺枝南适时转移话题,你妈最近催你相亲没?
别提了,前两天她来看我,被我这张遭岁月毒害的脸吓个半死,趾高气扬地骂了我一小时,传授两小时护肤宝典,离开时留下一句,没男人也行,一个人安静等死。
贺枝南曾见识过那个贵妇妈咪的厉害,精致到头皮丝的优雅女人,没被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吓到心脏病发已算万幸。
你妈也是担心你。
道理我都懂,但丝毫不影响扎心的痛。
妮娜捏爆喝空的易拉罐,起身去冰箱拿酒,目光瞟过她身上那件纯白的运动服,带帽拉链款,微微下拉,弯腰时春风撩人。
哟,换风格了。
没。
常年写小说的人,观察细致入微,一个眼神便能看出端倪。
南南,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怎么会。她心虚时,从不看人眼睛,我对你一向坦诚。
除了跟男人同居这件事之外,其它清透如纸。
是吗?妮娜狐疑地凑近,那个长得还行的流氓呢,我还没来得及盘问。。。
咚咚。
恰逢此时,冷不丁传来一阵敲门声。
睡了吗?
醇厚沙哑的男低音,在寂静夜里宛如一道自带闪光的惊天巨雷。
贺枝南呼吸骤乱,慌乱的差点握不住手机。
男人?妮娜难掩讶异,手中啤酒差点洒一地,什么情况?
我。。。我明天再打给你。
喂,你不准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