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能听见有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纪念攥着话筒的手不由用力到发白。
终于,还是纪念先开了口。
“爸。”开口时,方燃起的气焰又低了一截,声音轻到风一吹就散了。
“嗯。”
“爸,今天回来吗?”纪念的心不由提起,小心的询问。
纪淮川仰靠在宾馆椅子上,目光落在窗外,暗蓝的天色有些压抑,细长的两指间夹着燃了三分之一的烟。
递到嘴边,烟雾顺着喉咙流入又呼出。
“好好吃饭没。”
纪念语气一顿:“爸,你呢?”
纪念不擅长撒谎,遇到回答不了的,总会换个话题。
烟雾缭绕中,一抹担忧爬上纪淮川的面庞。
前几天才病了一场,巴掌大的脸蛋瘦出了尖儿,现下又不好好吃饭。。。
抬手猛吸了一口,呛人的烟雾丝丝缕缕的漫入心脏灼的火烧火燎。
该狠下心的,他想。
弹了弹烟灰:“好好吃饭。”
纪念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纪念敛眸,一手指尖无知觉的扣弄柜台边摆放的烟灰缸。
他又抽烟了,嗓音含着沙哑。
“爸你今天回来好不好,我有些不舒服。”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确实无力,纪淮川心揪紧。
想再询问时,那边纪念挂断了电话。
手指抚上屏幕中的数字,血肉中挣扎的长出另一个纪淮川,他在唾弃自己。
闭眼仰靠在椅子上,烟燃到尽头,剩幽微的火光还带着燎人的热度。
指尖传来刺痛,纪淮川惊醒,摁灭烟头,起身离开房间。
纪念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