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成一想到昨晚脸色苍白的林觅眼底就闪过一抹愧疚。他顿了顿,口气不无尴尬道:“她昨天着凉了,现在还躺在床上。”
“哼!借口。”从一开始就脸色不善的郑媛珊咂咂嘴道。
左成也懒得理她。他这位名义上的母亲从来就没有给他好脸色过,他也差不多习惯了。
郑媛珊比左成只大了六岁,从小就是军区大院的一朵花,也不知道迷死了多少个兵痞子。因为从一出生开始就被父母捧在手掌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是有一些大小姐脾气。不过她没有什么心机,虽然已经三十九岁了但依旧是小孩子心性,从来只会逞口舌之快,左成自然不会和她计较。
更何况左文昊也确实挺喜欢她的。
左文昊眉头微皱,但也没说什么。这是左成第一次带女人回来,他会重视也不为过。
……
林觅一直睡到了傍晚才醒来。
左成也不知道坐在床头守了多久,见她睁开眼,就合上了手上的书。或许是有一些内疚和尴尬吧,他盯了林觅良久后才沉声开口道:“你还好吧?”
虽然口气很淡,但还是能听出一丝担忧。
林觅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左成了。
藏在被窝里的一双小手紧紧握成拳头,就连指甲都深深地陷进了肉里。昨夜的回忆实在太过痛苦,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蹂躏,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和摧残。
屈辱的经历林觅会选择掩埋并且强迫自己遗忘。她的眼睛垂得低低的,乌黑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眸光深处的恨意。
“你会放我走吗?”林觅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她的声音清冷,听起来疲惫且嘶哑。
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就宛如落入了一块寒冰般冷冽刺骨。左成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从今往后就跟着我,我会对你好的。”
林觅惊地扬起脑袋,一脸错愕。
我会对你好的。
林觅从来没有想过,明明是那么感人肺腑的一句话竟然有一天能够将她瞬间打入了黑暗的深渊。
左成不知道,他已经被林觅在心里贴上了一张坚不可摧的“禽兽”的标签。
一头禽兽对她说“我会对你好的”,林觅觉得,要么就是左成在欺骗自己,要么就是他对“好”的定义已经扭曲。
她的第一次,左成那么残暴地对待她,莫说怜香惜玉了,他根本就连一丝尊严都没给过她。
左成的回答,对于林觅来说,无疑就是给她的生活判了死刑,她除了痛苦就只剩下了绝望。她从今往后,是不是就要像传说中的“性奴隶”一般过着炼狱般屈辱、毫无尊严的生活了?!
林觅已经分不清楚,她究竟是像原先自己猜测的那样被夺去了器官死得干干净净来得痛快些,还是说能苟延残喘却要受尽屈辱地活着来得好些。
林觅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已经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那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无声地滚落到了枕头上,将她的一张小脸都淋湿了。
左成见过不少人在他面前哭过,有虚伪的,也有真切的。他们要么就是跪在他身前请求饶恕,要么就是想从他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对于泪水,左成早就感到麻木。但是当看到林觅哭得那么难过,他多少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左成明白,林觅于他,到底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左成伸出手想要拭去那张小脸上的泪水,但林觅却一个激灵马上躲开了。
林觅表现得太过明显,但这是她下意识的行为,她根本无法控制。
左成一只手僵在半空,那双黑眸深处闪过一抹忧虑。
他该怎么开口对她说,他没有经验,他昨晚也是第一次,他不知道女人的第一次会痛,他也不知道女人的第一次要小心对待。
他又该怎么开口对她说,他昨晚真的是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等他释放自己后回过神来,一切就已经造成了。
显然,这些左成是不会说的。这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他永远都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他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他的秘密!
左成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一些,语气也尽量平和道:“你不要怕我……昨晚,嗯,昨晚只是意外。”
林觅头垂得低低的没说话。左成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可以通过那不住颤抖的肩膀知道她还在哭泣。他也不需要她回答,就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整个人都陷进沙发里,左成感到有一丝无力。自己没有隐疾了他自然很开心,但林觅对他的态度让他想想就很不舒服。
左成知道,林觅会那么排斥自己,自然不单单是因为昨晚那段不愉快的经历,更多的,也许是由于自始至终他都在以强硬的手段侵入她的生活。
可左成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