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京城四大长街大大小小店铺都关了门,只剩下来来往往到各亲戚家拜访的行人和马车。
到宁北侯府拜访的人也不少,男客在四季堂外院与沈湛和沈从文吃酒阔谈,女客则是秦明玉和赵氏在招呼着。
仅仅只是一个上午,就快将宁北侯府的门槛给踏破了,但来的这些客人里,唯独没有正儿八经的亲戚。
老太侯爷和沈老太太两人的老家都是在边境的犯月城,从龙发迹也是从犯月城开始的。
族中亲戚就算曾经关系再好,几十年过去也不可能始终如一,且犯月城距离京城一个天南,一个地北。
若非是有特别紧要的事,哪能不远万里来京城拜访,所以今日来的只有宁北侯府在朝中交好的大臣。
说来也是奇怪,一向不爱迎客的静和堂,今日大早,正屋就坐了两位客人。
叶泠雾站在庭院远远看了一眼,随口好奇地问了绒秀一句,才知道那是与沈老太太年轻时就认识的王家老太太。
因为上月家中有人升职,家中老小这才从犯月城举家搬到了京城,称得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在沈老太太屋里找不到机会伺候的叶泠雾,见难得有故友到访,索性烧了壶好茶亲自端进去。
一进前厅,叶泠雾便笑着唤了一声:“老太太安好,这是新沏的雪前龙井,请您尝尝。”
王家老太太抬头,瞧着眼前眉目如画的少女,笑出一脸褶子道:“哎呀,侯府的女使就是和寻常人家的不一样,小姑娘长得好生漂亮,叫什么名字?”
王家老太太开口就是一嘴带口音的官话,听上去别扭又滑稽。
叶泠雾一愣,慢了回答。却听绒秀道:“老太太说错了,这位是泠雾姑娘,不是女使,是养在沈老太太膝下的姑娘。”
王家老太太笑得更欢了,说道:“哎哟看我这张嘴啊,也是,泠雾姑娘穿着不俗哪能是女使呢。对了,几岁了?”
叶泠雾莞尔道:“明年便及笄了。”
闻言,王家老太太脸上明显闪过一瞬间的失望,而后又笑道:“未及笄也没关系心,日后多来往,戚伯啊,还不见过这位泠雾妹妹。”
王家老太太旁侧还坐着位身着白色大氅的男子,约莫十七岁,相貌干干净净,身上透着一股书卷气息。
王戚伯起身,操着一口顺溜的官话,略带羞涩地拱手道:“见过泠雾妹妹。”
叶泠雾抿嘴一笑,朝他浅浅福了福身子。
王家老太太毫不隐晦道:“戚伯啊,你看泠雾妹妹长的如此俊,怕是明年来提亲的门槛岂不要踩断了?”
王戚伯瞋了眼老太太,道:“外祖母,泠雾妹妹还小着呢,你就别揶揄她了。”
说罢,王戚伯又朝叶泠雾作了个文人揖,莞尔道:“叶妹妹勿怪,我外祖母说话直来直去惯了。”
叶泠雾笑着摇摇头,正欲说话,就见探春和姜兰姝扶着沈老太太走了进来。
“姜姐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王家老太太激动地站起身,好似一阵风般朝沈老太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