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桥派出所的张所长爱死了新警服,二级警司的领章让他在部下们面前,找到了以前在部队当班长的感觉。不象旧警服,大家都扛着金盾,兵没兵样官没官像。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搭档只是三级警司,领章上比他少个星。
“所长,所长,出大事了!”
刚洗完澡,正穿着新夏常服照镜子的张所长皱起眉头,头都不回地训斥道:“也是副所长了,慌慌张张的象什么样子?”
大步跑来的许副所长连忙一个立正,站在门口笔挺地敬礼道:“报告所长,湘缘酒店发生重大案情!”
张所长嚯地转了过来,沉声道:“怎么回事!”
“报告所长,陶老板的崽来报案:湘缘酒店发生打架斗殴,造成八人重伤,受伤的是冯建国等八人。”
一听是经常来进贡的冯老六,张所长立即拿起挂在衣帽架的大盖帽,站在门口的副手见状连忙小声道:“师傅,您还是先去见见来报案的昊伢。”
“怎么了?”
“我听他讲,好像事情不太对劲。师傅,昊伢考得上大学,蛮多事就晓得轻重,不会跟旁人样只会吹牛皮打大卦。”
兵马桥是革命老区,每年高考都有一个加分指标,但能考上的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因为家庭的缘故,今年分数超过录取线的陶昊在乡里也算是大名人,一听是他来报的案,张所长收回了迈出去的脚,小声道:“嗯?”
“昊伢讲,打人的可能是兵牯佬,还可能是个大官。”
张所长管着兵马桥这个繁华集镇,对会读书又嘴巴甜的陶昊有所了解,一听那精怪样的伢子这么说,不禁迟疑了一下才扣上大盖帽,快步来到楼下的值班室。
“昊伢,怎么了?”
脸上雪白的陶昊连忙起身,紧张道:“张张叔叔,不得了,老六他们都让人打断了手脚!”
“莫怕,详细讲给我听,到底是谁打的?谁先动手?店里还有人不?都还有些么人?小许,给昊伢倒杯水。”
“是”
也不知是真怕还是假慌,陶昊指着张所长腰间的旧军用皮带,结结巴巴道:“打人的肯定是兵牯佬,着的是短衫袖、牛仔裤,但系的都是你这样的皮带,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跟一个三十出头的后生家。那三个打架的后生仔都是看那四十多岁的人的眼色行事,他不点头连动都不敢动。
对了对了,车子是往湘省那边去的。我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最后那个后生仔开的车是带蓬的解放,车牌号是南K623,后面的数字没看清,车子跑得太快了。”
南K623?
当兵出身的张所长立即知道那是军牌,而且是江南军区的,搞不好老六惹的是哪位大首长。
操!寻死!带三个警卫员的大首长,也是他一个混混惹得起的?
张所长的脸色发黑,掏出烟来抽了一支装模作样地思考一阵,估摸着首长应该出了省界,才扔掉烟屁股命令道:“马上集合!”
“是”,许副所长一个立正,立即跑出值班室大声吆喝一阵,又跑去车库开车,半晌才从院子各角落里冒出几个歪戴帽子的公安,有两个还在争论谁的牌好。
“立正!”
黑脸张所长一声怒吼,小院里安静了,几个公安连忙集合、立正、整理仪表,开始有点象公安的样。
“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