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看了她爸妈,好像也没有什么话要说,只好送我出门。下楼后,我对她说:“你现在该安心了吧,我说过是不可能的,你不信。”
“谁说没可能?”鱼儿看着我说:“晚上回去我再和他们商量,你不知道我耍赖的本事吧?”
“这跟耍赖无关的,这是原则问题,你爸妈的原则。”
“你回去等我消息好了,你不会生气吧?我爸妈对别人都是这样子的。我看着都习惯了。”
“我怎么会生气?只是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事不太好办。”我安慰她说:“你和他们说话也要注意,不要太任性了,虽然是你父母,但你长大了也不是小孩子。”
“我知道的,你就等我消息吧。”
我答应她,坐了车就回到家里,去她家这件事本来就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徒增烦恼罢了。只是刚回到家里没多久,但接到了鱼儿的电话,电话里她竟然哭了起来。
我稳了稳情绪,笑着说:“有什么好哭的,这大了,哭起来不怕羞啊?不给你钱就算了,你是家里的独女,以后总归是你的吧?”
“你说得轻巧,他们给我上课,不要我和你来往。”
“不来往就不来往,哭个什么呢?现在你这样答应他们,来不来往腿还不是长在你身上?别哭了。”
“他们还说你有可能是坏人。”
“我本来就是坏人啊。”我再次笑了起来,说:“他们没有说错的。”
“你今天毛病了吧?怎么事事为他们啊?”、“哪里为他们了?只不过跟你讲道理,你要孝顺知道吧?他们是你父母,自然都是为你好的。”
鱼儿停止了哭,气冲冲地说要搬出来住。我劝来劝去好你这次也劝不动她。我想起了我们被李凡安排见面的那天,她一副恬静的样子,还有对我的漠不关心。而现在她为了这事和家里吵了一架。怎么说呢,人就是这样,在熟悉了过后,你会发现他的一切都并非你所想像的样子。但不论鱼儿怎样对我,而我心中却总是保持着第一次见面的那种印象。她不应该是个把悲喜表露出来的人,更不是个轻易就哭的女孩子。我总觉得,这些事情的表面深处,往往隐藏了一些东西,至于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鱼儿说要搬出来住,同时也疑问地问我为什么从来不带她到我这里来。她说她很想看看我生活的环境。我拒绝了,她使出了杀手锏。
“你记得上次你差我一个条件,你忘了?你说我假装做你的女朋友,然后条件听我提。现在我提出条件,我要到你那里去看看,你不会藏了一个女人在家吧?”
她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件事,我说那有什么好看的,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感兴趣。她又说出了一句更让我吃惊的话:“我很奇怪你从来没有谈到你的家人。”
听到她这句话后,我马上挂了电话,然后哭了。
第28章
家对我而言是一个很遥远的概念,或者说我头脑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过这概念。也许只是车祸后在李凡家里曾经让我觉得有点家的感觉,可是那种感觉明显地有一种负罪感,很不安全的感觉。所以并不能称之为家。以往在和其他人交往时,经常有人提到过这个问题,而这是一处密,在别人的眼中是这样,在我的眼中也是这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鱼儿提到的时候我会流泪,一般地说来,别人提起时很容易就被我的话题扯开了,包括李凡。我给李凡的答案是:我不想说你也别问。那是我和她在一次Zuo爱之后谈到的。
武汉每户人口平均是3。05人。而我呢,只是一个人,户口本上面也是孤零零的。我甚至有时候幻想在多余的空页后面随便填上几个名字,比方说张三,张四、张五等等。我也知道即使填上也是不被法律所承认的。
鱼儿一遍遍地打着我的电话,最后我接了,我说:“你明天有事吗?”
“你为什么挂电话呢?”鱼儿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手机可能出了点毛病。”
“明天我要上班,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说想带我去你那里吗?”
“不是不是。”我说:“我想你下班后是否能把李凡的孩子带出来玩。有点想他,不过我想单独和他在一起。你说行吗?”
“好啊,但你先得给李凡姐打电话,跟她说一声。”
“我会的。就这样了,我要洗澡睡了。你要听你爸妈的话,主动去找他们说话,别和他们呕气知道吗?”
“不习惯先找他们,每次次都是我妈先找我说话的。““但你这一次一定要主动一些,就算是帮我一个忙好了。”
鱼儿答应了,我挂了电话坐在床上发呆。我想这时候给李凡打电话是不明智的,不如明天中午再说。我翻出多多的电话,然后对她说明天晚上六点钟在雅典咖啡厅一起喝酒,我说那个自闭症的孩子也会来,就我们三个人。多多好像睡了,电话里她的声音很模糊,而且背景很安静。她答应了,责怪我这些天没有和她联系。她问了我找工作的一些事情,还有以后的打算。我说明天见了面再谈吧。
读者们可能看到这里就已经明白了我的想法,那就是我会和多多一起去深圳。我已经学会了放弃,我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把给自己一个交持罢了。我对大伟说过我会离开武汉,甚至还准备给他写一封信道歉。然而一切令我犹豫不决的问题,仅仅是因为鱼儿问了我一句话就令我痛下决心了。
天意,真的是天意。
我看了看屋子里属于自己的一些东西,东西并不多,一台电脑还有一些衣服。这些东西很容易处理。被子什么的就留给房东算了,显示器可以拿到广埠屯卖掉,然后把电脑主机里面的一些配件抠出来,带走,把空空的机箱也丢了。其他的东西到深圳再买来配上。我不知道这样这台电脑还是不是原来的那台电脑。就像我去了深圳以后,我还是不是我一样。一切都是未知的,其实也不需要什么答案的问题。想这样的问题很傻,可是我总会想起这些傻问题。
不仅如此,我还非常伤感地看着窗外的这座城市,我想过不了几天我就得离开了。心里舍不得,我同样舍不得李凡,还有孩子,还有鱼儿。可正是因为舍不得却非得要离开,真是人生的悖论。
可我们就生活在这样的悖论之中。一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白天却正好是睡觉的时候,上午我睡了一上午,中午起床时给李凡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她想和我见面,我拒绝了,我说我只是想和孩子呆一会儿。其实我是害怕见了李凡之后又节外生枝,怕她看出我的心思。有时候在她的面前想隐瞒什么的有点难度。还好她没有坚持,这件事就少费了很多口舌,而她问起酒吧的事令我有些恼火,可是我没有发脾气。只是听她不停地说着,我就不停地称是的,是的。所有的一切既然都没有意义,争论是毫无意义的。即使我走,也不能给他们一种压抑的心情。李凡还托别人找了一份工作,我没听清楚是干什么的,只是说了句再说。下午上了一会网,浏览了一下关于武汉的一些新闻,没有什么令人想振奋的消息。
五点以后,我给鱼儿打电话,叫她把孩子带到小区旁边不远的一条巷子里去,我在那里等她。鱼儿很奇怪,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去李凡家接孩子。我知道她一直在为这事纳闷,可是我能怎么解释呢?我说你以后就会知道。在接孩子的时候,鱼儿看起来很想和我一起,我看着她的脸,很想仔细地记住她。但我发现这是徒劳的,她在我的脑海中总是那副模样。我问她昨天晚上给她爸妈道歉了没有,她说有。这令我很安心,然后我就抱过孩子,坐上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
我到咖啡厅时,多多已经坐在那里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朝她笑了笑,然后把孩子放在我身边坐下,孩子听话地端端正正地坐着,那样子简直就像个冷俊的绅士,令人有些想发笑。多多看着他,对他扮鬼脸,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