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他已经准备发作了。
但陈厅连忙岔开了话题,他说:“今天咱不谈孩子们,好好吃顿饭就行了,顾老,借顾谨一杯喜酒,我恭贺您阖家团圆,儿孙满堂。”
顾鸿举起酒杯:“历尽千辛万苦,我们总算阖家团圆,尤其是我的小孙女,今儿这酒,顾谨和林珺在次,主要是,我想让你们见见的小孙女。”
敬完酒,他示意林珺把半夏放过去,掰过半夏,笑着说:“这个,可比那四个男孩子加起来都重要,我工作很忙,很累,但想想她,就能笑一整天。”
“女孩子更乖巧嘛。”陈厅笑得特别慈祥:“小朋友,你今天很开心吧?”
他是想找个温馨点的话题,避开冲突。
今天顾谨夫妻很忙的,外面请了十几桌宾客,能留在包厢里的时间不多。
陈厅这样,一时之间,就搞得顾谨无法发作。
所以他很着急。
但半夏一句话,却给了顾谨很好的,发作的由头。
她当着满桌人的面,手指陈天赐,哼哼了一会儿,说:“我今天不太开心喔,因为坏哥哥打了小北哥哥,咣咣的打,都把他给打哭啦。”
这事儿小北自己不好说,顾谨作为长辈,也不好直接发难,指责。
而且录像里陈天赐说的,像陈厅给管二极工程的事,是有还是没有,都需要查证,所以顾谨需要一个由头,一个切入点。
而随着半夏一句话,小北被打的事,就引到桌子上了。
先说顾鸿,这些年,因为小北心疼外公,在外受了欺负,怕他伤心,都是一个人吞苦果,回家后从不谈及,所以这是他头一回知道大外孙被人欺负的事。
那可是他从小,他们夫妻一手带大的孩子。
他声音一寒:“天赐,你居然打小北了,为什么?”
陈厅要息事宁人,抢着说:“天赐,你和小北是好朋友,怎么会发生口角的,看看,都吓到你顾爷爷的心肝小宝贝了,还不赶紧跟小北道歉?”
陈天赐这种孩子,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滑头得很,立刻站起来:“小北,我主要是好久没见你,想你了,拍了你两巴掌,没想到你还记仇了,对不起啊。”
按理到这儿事情就算完了,大家就可以举筷子了。
但顾谨说:“天赐,你的手掌够狠的,两巴掌能拍到这么一大把头发?”
不到两寸长的头发,散落在包厢地上,顾谨刚才全收回来了,一大把。
目光咄咄,既事情已经被挑出来了,他肯定得要个交待。
顾老太太就在小北身边,一拔他的脑袋,哎呀一声,孩子头发盖住的地方还有血迹呢,那头发确实是小北的,而且是生生扯下来的。
她搂上小北的脑袋,掰开头发,越看越生气,气的都结巴了。
“天赐,你过来看看小北的脑袋,掉了那么多头发,能是两巴掌的事?”老太太问。
老太太本就心脏不好,气极了,心脏就不行了,要不是小北帮忙顺气儿,此刻就能晕过去。
陈天赐哪知顾谨能有录像级别的证据,而且他不怕的,他们首都帮可是一大帮,在东海市他不算啥,但只要回首都,小北就是他们砧板上的鱼,任他宰割。
所以顾家人都要气疯了,但他从容得很,他笑着说:“舅,让小北跟你解释吧,头发是他头皮痒自己扯的,跟我没关系。”
又说:“小北,咱可是哥们,咱亲爱的舅舅误解我了,你得帮我澄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