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陶把今日卖银雪芍的钱拿出来给裴铮,“就两把锄头,一把斧子,再加两把镰刀。”
裴铮甩甩手上的水珠,没接钱,“回来再说。”
“行吧。”
白陶把裴铮送到院子外面,天黑也看不清,听不到脚步声后就锁门回屋。
先回屋看了一眼两孩子,发现都睡熟了,又给人仔细盖上被子。
今天辛苦这俩孩子了,白陶不是可怜他们才把人带回家,而是真心感谢两人,不然若是等赖老三把储物间门撬开之后,自己肯定是会丢东西的。
锅里的水已经冷了,白陶也不想重新烧,就将就洗漱。
哆哆嗦嗦爬上床后,接触到温暖的被窝,发出满足的叹息,北方的炕真是个神奇又治愈的东西。
今天又是上山又是进衙门,白陶累得够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旁边躺着到家后就一直挺拘谨的两兄弟,白陶罕见的做起了关于小时候的梦。
那是他被大黑咬流血的当天晚上,大伯旁敲侧击的说大黑一直这么欺负小陶也不是个事儿,哪天要是咬掉块肉就不好了。
堂哥提议拿条绳子把大黑拴在屋檐下,伯娘夹菜的手一顿,说了一句大黑不喜欢被拴着。
捏紧筷子的白陶心里了然,看来伯娘也不愿意让他待家里。
白陶洗完碗后跑回房间,翻出自己的小金库,看着零零散散的1000多块钱,盘算着自己该去哪里。
他的父母是在火车站台上跳下去被火车撞死的,从老旧的监控里看着像结伴自杀,最后也没赔几个钱,他读书陆陆续续也用完了。
村里不少人都说他父母可能是被坏人下了药,然后被人指挥着往铁轨上跳,不然好好的人怎么会丢下孩子选择自杀。
白陶曾经也很想知道真相,但一直没有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没有当初那么执着了。
赔偿金用完了可能也是大伯不想让自己继续住下去的原因。
毕竟大伯一个人打工养家也困难,如果再多养一个自己,负担会重上不少,高中可不在义务教育范围之内,要多花不少钱。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初中毕业的白陶,选择一个人搬去镇上租房子住。
只有和他共住一室的堂哥恋恋不舍,抱怨他干嘛非要花钱去镇上住,是不是和他住一间房嫌太挤。
白陶只是笑着摇摇头,说自己要出去赚大钱。
堂哥还想说什么,但被伯娘拉走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一家三口,白陶内心一片酸涩。
这5年的收留之恩,他是感激的,也不会怨恨说为什么现在要赶他走。
只是一个16岁的少年,在此时多少有些无措。
那种酸涩又无助的感觉,即使时隔多年,现在梦到依然让白陶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