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到这一步,泪子有些气呼呼地下楼,那只手上长着的嘴还在哼着歌,泪子好像想到她听过这歌,歌词是什么来着?到嘴边上竟然说不出了……
走到悬崖底部,那两张嘴很高兴地对泪子调侃道:
“回来了啊小姑娘,给我带多少钱啊?”
右边的嘴尤其兴奋,甚至伸出肠子舌头摆动几下。
“没带一分钱。”
泪子说的很坚决,右边的嘴很差异,而左边的嘴露出轻蔑的一丝笑——因为他吃过了。
“唉唉?为什么呢?你不想知道回去的方法和生存的管道吗?”
提到这个泪子就生气。
“不要!才不要!你们说的都不对!都不真实!我才不需要你们!”
几乎是气愤大喊的泪子现在只想离开,这种类型的人实在太能说了,说又说不过他们,有时候愤怒地大喊还会无法自控地流眼泪。但是上去又觉得不值得,但是楼梯那边的荆棘又密,泪子只得从刚才——离那讨厌的怪脸旁边的荆棘那边回去。泪子不想待在这里一秒鐘,几乎是用跑的,她朝着脸旁边的路逃去。
一瞬间,左边的嘴突然伸出舌头推了泪子一把,弄得她险些摔进荆棘丛里。泪子急忙踉踉蹌蹌地平稳自己,随后她很是生气地瞪了眼那张脸——两张嘴还在欠扁地笑,宝石色的眼睛也高兴地眼角弯起看着泪子这边。
“用得着就问用不着就走么?抱歉你喂我们吧,不然你就上去,不然走那条荆棘道去。不是逼迫你,我们也要吃饭啊!”
正在气头上的泪子突然感觉到那舌头绕过自己,另一嘴也伸出舌头,把泪子困在中间,他们的舌头仿佛系上一个紧紧的扣,把泪子“抱在”中间的位置上。不论泪子她突然蹲下还是挣扎,舌头都不放开她,看样子是缠上她了,早知道就听蚂蚱人的话不来找麻烦就好了,明明自己嘴笨更说不过他们。
泪子转过身,使劲拉动那舌头,打算解开那个结,但是两张嘴也不放开她……完了,这次是掉进虎穴狼洞了,泪子急的都快哭了,可是她越挣扎,两个嘴笑得越大声。
突然,泪子脑子里想到了那歌,流着蓝色液体的断手,上面的嘴哼哼的那曲调,一瞬间她想起那歌词了——
风儿呦
你能看见什么?
你是不是能看见两个北非的男人,从喉咙里拽出他的肠子?
如果你觉得伤心,就潜进荆棘之中吧。
泪子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抓起两个肠子舌头就朝着荆棘丛里跑,她紧紧抓着打结的两头,像推土一样的动作把舌头像盾牌似的朝荆棘里按。
“不要!啊!!疼啊!”
嘴突然大叫,想抽回舌头,但是疼痛让他们变得迟缓,泪子更加不顾地朝前推去,有些荆棘划破了她的小腿和胳臂,她也不顾那么多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和想法,她死命地推着它们的“舌头”朝着荆棘里面冲。
“不!!!要!!!啊!!!喝………………额………………”
当泪子跑进荆棘丛中间的时候,两张嘴叫声和形状几近扭曲。左嘴忍着痛苦尝试要咬断自己的舌头,但是疼痛太多让他难以合上嘴。原来眯着笑的眼睛现在也惶恐地看着两张嘴巴。两张嘴现在口水不由自主地流下,看上去像个惊慌到流泪的脸。泪子脚踏上没有荆棘的平地时,肠子拽不动了。
泪子也不知原因地就是想把那拽不动的肠子再使劲拽出来。她用拉车似的劲儿,用力地拽着手里的肠子,趁着脚下没荆棘的时候,拼出最后的力气,把力量全部放在手上。
惶恐的宝石色眼睛瞬间睁大,血丝也集中到了极致。下一秒,眼球“啵——”地消失了,在里面竖向向上转了一百八十度。眼球后出现在两张嘴之间的皮肤后面。泪子被眼球的突然抽出弄了个踉蹌,“轰”地一下跪趴在眼前的钱箱子上,力量之大把钱箱子都压塌了。就是摔倒的一瞬间,泪子的身体牵动了肠子舌头,结果眼珠子顶破了两嘴之间的棕色皮肤,带着粘腻的液体蹦出,倒在地上……
爬起来的泪子第一反应就是皮肤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刚才只是小腿,现在连手臂,大腿都有划痕,这个荆棘似乎像是会分泌什么令人感到疼痛的物质似的。荆棘丛对面的棕色皮肤墙上,两张嘴之间已经破了,牙齿无力地垂下,眼睛的地方也是空的,一个暗灰色眼珠子静静地躺在地上,后面连着两个粗大的神经,穿过荆棘,最后是在泪子的手上——原来那两根肠子舌头是和眼球的后面是连着的……泪子疼痛到不想站起来,只是坐在那里,把手里的肠子拉过来,打算看是怎么了。肠子拉来时可以看到外部已经被荆棘刮烂了,内部还有黄色的筋没有断掉。这两根不是很好拉,因为大眼球在荆棘里不是很好通过,最后泪子把眼球拉到自己眼前时,眼球也被荆棘划烂了,有透明的液体流出来。
泪子虽然觉得那个烂了的眼球流出浓稠的透明液体多少有些像鼻涕,但是看到那宝石色瞳孔还是忍不住想碰一下——因为那里没被划烂掉,好像那真的是一个宝石!泪子小心翼翼地拿出那瞳孔,瞳孔前面是鑽石顶端的样子,后面是一个十字的栏,中间固定着一个沙漏。沙漏差不多手掌一般大小,外面不是金色的铜镶嵌的,而是看似黑色石英的物质,四个角有四个雕刻花纹的柱子,中间是沙漏的玻璃。玻璃里面装的是朱砂,最中间从上到下连通还有一个时针形状的玻璃管儿,中间最细的部位也就是沙漏中间的细腰,看着就像古代骑士的掷剑。玻璃里面还有一个玻璃,这是很奇怪的造型。更奇怪的是,沙漏里面细管外面是朱砂,而细管里面是红色的像血一样的液体。
泪子不想在乎那么多,她伸出手,把沙漏扔在地上,但是沙漏一点也没坏,现在的泪子身上疼痛已经无法忍耐了,要不出去,要不呆在这里。
看看四周,这里是荆棘的最中间,放钱箱子的空地。泪子刚才来过这里的,现在再踏着荆棘出去,岂不是伤上加伤了。泪子还是拿起沙漏,还是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这是左右互通的兜,主要是暖手用的,横着把沙漏放进去,尺寸正好。泪子原地躺下,把身体蜷缩在一起,像母亲腹中的胎儿,这样可以让我感到舒心,而且现在还有点冷。
这样身体更疼,而且还感觉到有点风,泪子把自己蜷更紧了,但是那个沙漏很咯,泪子又放松一点,放松却能感觉疼。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刚才那风还有变猛的趋势,感觉更像是小旋风似的围绕在泪子旁边,一瞬间又消失了。
泪子觉得她身后有人,是伴着刚才的风来的。
一隻冷冰冰的手摸上了泪子的脖子,吓得泪子不敢呼吸了。手慢慢地滑动逐渐地摸上了泪子的脸,那手细嫩而冰冷,感觉就是女人的手。虽然冷但泪子感觉很舒服,慢慢地,整个神经都松弛了。不知怎么的,泪子就睡着了……
motherofdem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