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结束询问,准备离开前,斐今瑶叫住了时明旭,“那个,还有……谢谢你。”
时明旭闻言笑了笑,他单手握着病房的门把手,将原本紧闭的门拉开了一道缝隙,“在我发现你的时候,那只异种就已经离开了,我也没做些什么。”
“不只是这一次,上一次在医院里的时候也是。”
“那是我应该做的。”对方头也不回地对着斐今瑶摆了摆手,“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有些奇怪,但——祝你不要再见到我了。”
因为一旦再次遇到对方就很有可能代表着她再度遇到了危险是这个意思吧。
而就在斐今瑶重新躺回病床上打算小憩片刻的同时,接到通知的学校也立刻安排了他们全班学生和老师一并接受了检查。
由于斐今瑶差不多昏睡了一夜,此刻已经是第二天的上课时间,所以想要把他们全班组织起来倒也不算困难——至少比在半夜把所有人叫起来叫去检查要方便太多。
在所有人的排查结束后,觉得自己休息的差不多了的斐今瑶便跟着最后完成检查的班主任张秋池一并回了学校。
倒不是说斐今瑶真的很想卷,还是那句话,别人不卷顶多落榜,她不卷可是要落命的,无论是换谁来也不可能心大到在这种时候偷懒啊!
虽然她在幻境里是又拿命威胁了那只不知道是不是她体内的那玩意的异种一遍,但那会她整个人都精神状态都不太正常,做不得数……
在回教室的走廊上,他们碰上了隔壁班的代课老师,对方刚刚结束了上午的授课,正打算去午休一段时间。
那位老师跟斐今瑶的班主任打了声招呼,顺手将一支笔递了过来,笑着开了句玩笑,“昨天问你借了笔用了一下,可别再说我拿了就不还了,对了,你们班这是……?”
眼看着两位老师大概还准备交谈一阵,斐今瑶很有眼力见地在跟自己的班主任说了一声后便先一步回了教室。
她的同班同学们显然也很好奇她的遭遇,只是跟异种有关的一切都属于保密范畴,学校在通知他们去体检时用的也是‘有邪教份子蓄谋唆使学生在班级内投毒’这一理由。
而在对外的描述中,斐今瑶就是那个不幸中了毒的倒霉蛋……正好找理由的功夫都省了,就说许子梁被她识破真面目,打算从此断交后怀恨在心,被别有用心的邪教徒趁虚而入,给她下了毒就行。
在用这番说辞打发走了大部分充满了好奇心的同学后,骆奕凡叫住了她。
他显然压根没有相信学校给出的理由,找了处平时没什么人经过的地方,询问了一下斐今瑶的遭遇。
“所以,许子梁是真的跟邪教有所来往吗?”在听完了斐今瑶的叙述后,骆奕凡蹙了蹙眉,“虽然我对他的了解的确不深……但在你看来,他是有这个胆子的人吗?”
斐今瑶压根没犹豫,直接反问道,“你觉得这其中另有隐情?”
“很难说,
我只是有些不太好的预感。”骆奕凡伸手没入了自己的发顶,在用力揉了揉后,长叹了一口气,“这种没有根据的猜测想再多也没有用,我更担心的是邪教在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被发现了之后会不会用上些更极端的手段。”
“最近那种东西的活动愈发频繁,连带着邪教的行动也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他放下手,开了个不算玩笑的玩笑,“简直就像是末日将近一样。”
斐今瑶默然了片刻。
对方的预感还真不算错,如果一切都按照书中的剧情发展下去的话虽然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把那本书翻到结局了,但至少在书所描述的四年之后,光是‘神树’的降临便已经让沿海的几座大城构成的人口集中区域陷入了彻底的死寂。
这种场景,哪怕不是末日,恐怕也相差无几了。
但如果现实真的走到了那一步,第一个丢掉小命的肯定是她自己,所以,无论是为了她自己着想,还是为了虚无缥缈的大义,她都得想办法抑制住自己体内的那个东西的生长。
“我有一个问题,”斐今瑶斟酌了少顷,重新提起了她所经历的那个幻境,她并没有详细描述自己在幻境中都看到了些什么,只是单纯地问道,“如果这并不是所谓的外来的那只寄生种所导致的,而是我自己身上存在的那种东西造成的那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了寄生的进程即将进入中期阶段吗?”
骆奕凡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知道寄生中期和寄生初期的区别在哪里么?为什么一旦进入中期,寄生种就无法再从宿主身上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