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卖胭脂的小女子乃是小家女儿,哪里见过这样的花花太岁,且被他调戏。早被吓得花枝乱颤,面色惨白,竟不知该如何应付眼前的事。
那宁千寻早在这女孩子楞神的期间抓住了她纤纤的小手,就往那船上拽。那少女刹那间明白了宁千寻的意思,不免花容失色。她使尽吃奶的力气想甩脱宁千寻的双手,可是她一个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奈何这一切是徒劳,眼看着就要被宁千寻拖上船了。绝望之下,那布衣少女不免痛哭着,眼望岸上,声嘶力竟地娇呼着:“救命,救命。”
那声音凄惨可怜,令人不忍卒听。
船头立着一个身穿蓝色锦衣的公子虽是容貌昳丽,皮肤白肤有如女子,长相不在宁千寻之下,但却也是那流里流气的调调儿:“哎呀呀,小娘子,你可真是不识抬举。即被宁家二爷看上,是你八杆子打不着的福气。你可知,宁二爷是最最怜香惜玉的,你若是能讨得他的欢心,被他领回家去做个小星,岂不也强似你街边卖粽子。”
那小女子虽然也听到了这蓝色锦衣公子说话,却哭得越发凄惨,叫得也更加凄厉。
要说,也合该着那宁二公子今日倒大霉。就在这个当口,恰好那沈九歌与莲儿自隐寺赏梅归来。自湖畔经过。她主仆二人累了,原是想抄条近路回沈府的。却不想,听到湖边有人喊救命,主仆二人不免齐齐向发出喊声的方向奔来。
那沈九歌前世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主儿,如今做了湖州第一富商的爱女,更自觉豪气增了几分。
她与莲儿匆匆赶到事发地点儿,却见个穿着花哨的不良公子正在拽个神情凄惨的布衣少女上船。这还了得,沈九歌正要风风火火地奔上去。
却听到那莲儿道:“小姐,小姐,我怎么看着那邪气公子这般眼熟,怎么好似我们的新姑爷,宁二公子。”
沈九歌闻言,不觉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在距离宁千寻不到一米的地方咆哮道:“这是谁家的浪荡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难道不怕被报官吗?还不快住手?”
那宁千寻只见着了这卖粽子小女子生得清透,全没想到她竟这般不识趣。此番正被她哭得心烦,想用强。却不想一旁又来了个不怕死的来凑热闹。心头不觉氛外窝火。
眯眼回头看了看那厉声向自己咆哮的身材胖墩墩的男子,不觉桃花眼一瞪,似笑非笑地道:“哎哟喂,这位兄台。岸上这么多人呢!怎么没一个管闲事的让小爷我住手的,偏偏没踩住,跑出了你这只肥耗子。莫非他是你的情哥哥,照哥哥我差远了。”
话说道中途,他一双桃花眼又在那少女和沈九歌身上贼兮兮地转了几转。
宁千寻不提这胖字还好,沈九歌一听这“肥耗子”三个字,顿时怒火中烧,前世今生一联系,便勾出了新仇旧恨来。这时,她也没了理智,猛地伸手上前扯住宁千寻,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道:“姓宁的,可不是本小姐故意刁难你,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往前赶,令我忍无可忍的。”
说罢,已使足力气将那布衣少女自宁千寻手中拽出来。然后伸出手去死命将宁千寻往水里一推。宁千寻猝不及防,惊叫一声已是一个倒栽葱跌进河里。
那宁千寻本是个旱鸭子,哪里识得水性。被推进水后,只是不停地在水中胡乱挣扎。只一会里,已不知灌进口中多少口水。就这样沉沉浮浮的,船上的公子哥儿姐儿们的,先前还当是乐子,后来竟觉不好。纷纷向沈九歌求救。
沈九歌却双手交握在胸前,也不理那重又冒出头的宁千寻口里嚷着救命,只一味地冷笑,在岸上看热闹。幸好那船家懵怔了一会儿,忽然醒过腔来。忙投身入水去搭救那宁二公子,等到那宁二公子被捞了起来,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浪荡之气,反是被湿漉漉抬到岸上喘着气,那虚弱凄惨的小模样,不由得令沈九歌联想到现代的弱受。不由开心得哈哈大笑。
那宁千寻在家中原本是个任意胡为的二世祖,向来胆大包天,为所欲为。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在上岸后,见着船上那些狐朋狗党们不笑吟吟的目光,不觉已深以为耻,如今又被沈九歌耻笑,不觉怒上心头,正想骂上两句。却因为春日的黄昏时分太阳已落,未入夏日之时,水中不免阴凉,他在水中已是呆了一会儿。不免受了凉,不觉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竟染了风寒。
沈九歌不免在那一旁得意扬扬地道:“宁千寻,我让你再干坏事。终于报应不爽——”说罢,眉飞色舞地摇着小扇子在那儿瞧热闹。
宁千寻死死地盯着沈九歌的形容举止,猛然想起一个人来,不由得手指沈九歌软弱无力地道:“你个肥婢,竟然谋害本少爷——”说罢,竟然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第二十章:冤家路窄(3)
宁千寻翻白眼快,醒来更快。
沈九歌刚移出两步远,他就跳起来,指着沈九歌破口大骂:“好啊,竟敢谋害本少爷,你个肥——”
沈九歌见宁千寻竟识破自己身分,回身看看身边的布衣少女刚刚拾起地上的装粽子的小篮。不觉急中生智,她飞快地自那少女篮子里抓出一个剥了皮的鸡蛋,猛然向宁千寻的脸上掷去。
要说,前世她为了得免费奖品,可是没少练习套圈技术。到最后没练得炉火纯青,也是十拿九稳。而今天,她不过是想投掷下鸡蛋扰乱现场秩序,阻止宁千寻说出下面的话。却没想到她前世的套圈技术练到家了。
那个熟透的鸡蛋不偏不倚的正好掷入到宁千寻的檀口里。那宁千寻也真够倒霉的,方才被救上岸来,浑身还水淋淋的,只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忽然间口中就多了个鸡蛋卡在喉咙里。欲上不能,欲下不下的,他本能地伸手去抠。
可这鸡蛋却噎得技术,好术专门为他的檀口打造的,将他的嘴堵得没有丝毫缝隙,好似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
百般无法,宁二公子只被噎得一张俊脸几乎涨成了紫茄子色。一旁的蓝衫公子见了不觉大惊失色,他伸手点指沈九歌,目露凶光:“这位兄台,这却是你惹出来的麻烦,还不快快想办法解救宁二爷,若不然,我即刻拉你去见官。”
沈九歌狠狠瞪他一眼道:“臭小子,凶什么凶?这有何难,把你头上金簪借我一用。”说罢,也不管那蓝衣公子答不答应,来到他身后,已劈手自他发际摘下金头簪。然后举步来到宁千寻面前。
那宁千寻此际已是进的气,出的气都没有了,只是紫涨着脸,跳着脚,狂乱地想抠出口中的鸡蛋。
沈九歌喊了声:“来人,快把宁二公子的两只手缚住。”立马就有墨白和个不知谁的小厮上来困住宁千寻的手。沈九歌这才不由分说地将金簪探入宁千寻口中,先是插入鸡蛋白里,又试探着插入蛋黄,然后慢慢将蛋黄搅碎,一点一点的勾出来。
而后又狠推了已给吓得面如土色的宁二公子一把,在他耳边大喝道:“花喜雀,你若是不想这么被噎死,一切都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