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虚弱地躺在床上。
周国的冬日比起夏国要温暖些,她脸上却没有半点儿血色。
小慧愤愤地说:“小姐,别听那些嘴碎的人乱说。陛下宫里只有你一个人,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呢。小姐是为了家国大义才来周国的,他们什么都不懂,当心陛下知道以后掌他们的嘴。”
叶冰裳咳嗽两声:“小慧,我没事。你去睡吧,夜深了,陛下想必不会过来了。”
小慧刚要说话,发现殿内琉璃宫灯次第亮起。
“小姐,陛下过来了!”小慧惊喜地说。
叶冰裳一怔,抬眸望去,果然看见玄衣青年缓步走入殿中。
小慧低声说:“陛下是在乎小姐的。”两国停战以后,澹台烬什么都没要,只向周国要了叶冰裳。
现在这么晚了,一听说叶冰裳身子不好,他立刻就赶了过来。
宫女接过澹台烬的披风,叶冰裳撑起身子要行礼。
澹台烬说:“不必,你好好休息。”
太医紧跟在他身后赶了过来,把叶冰裳的病情重复一遍。澹台烬面无表情听着,好半晌,才风轻云淡地说:“嚼舌根的都杀了。”
小慧身子一颤,万万没想到陛下会直接杀人。
叶冰裳的脸色也白了白,许是害怕吓到她,青年黑瞳里带上几分温柔:“别怕,孤不会伤害你。”
叶冰裳低声说:“妾信陛下。”
她黯然地看着他,似是非常难以启齿,好半晌才下定决心问:“陛下是否……真的嫌弃妾身?”
澹台烬温柔地说:“不会,孤知道你的过去,也感激你过去的善意。孤若真是介意,便不会要你来。”
叶冰裳眸中含泪,锦被中的手握住青年的手掌。
“可是他们说得确实不错,妾早该在宣王死那一刻就悬梁自尽。妾丢了夏国的脸,也为陛下蒙羞,妾无颜在周国。”
澹台烬笑了笑:“死人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叶冰裳红着眼圈看他。
她本就楚楚可怜,澹台烬沉默片刻,看着她的眼睛,心里生出浅浅的悸动,一如几年前,他神色忍不住柔和了些,说:“睡吧,孤今晚守着你。”
叶冰裳咬着唇瓣,无声往里面挪了挪。
给澹台烬留出了一个位置。
澹台烬默然,和衣躺了上去。
叶冰裳宫里的婢女也尽数十分懂事,见状连忙退下。
小慧脸上止不住带上喜色,她就说,小姐生得这么美,陛下怎么会一直不碰她。今夜过后,小姐必定有个名分,就不会连宫人都欺辱她了。
小慧也忙跟着人退下。
宫人只留下了两盏昏黄宫灯,澹台睁着眼睛,漆黑的瞳看着叶冰裳。
他生来缺乏感情,跟着荆兰安学习伦常,然而模仿到底是模仿,大多数时候他内心冷得像十月寒潭。
可是只有对着眼前的女子,他心中会剥茧抽丝般生出几分复杂感情。
叶冰裳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红霞,她垂着眸子,依旧是淡如菊的气质,手指微微颤抖来脱澹台烬衣裳。
“多谢陛下,给妾安身立命的地方。”
她才脱去青年外衫,被对方握住手,叶冰裳抬起眼睛,澹台烬笑着说:“你身子不适,不必如此。睡吧。”
叶冰裳嘴唇颤了颤,顺从地点点头,睡下去。
澹台烬背对着她,脸上的笑消失不见,染上几分阴翳。
他神色冷淡,身下毫无反应。
澹台烬年少时就怀疑过自己是否有问题,他处在肮脏的夏宫后宫,十一二岁就明白世间情。事。
不仅男女之间那档子事,连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腌臜他也见过。
正常男体会在岁数合适时梦遗,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