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说话,便道:“今日天色不早了,陆兄早点回去歇息。我也要早点歇息,明天去贺家看看。”
秦王下了逐客令,陆凛风只得告辞,魂不守舍地出了悦客来。
他隐在角落里,望着顶楼沈沁住的屋子,灯火摇曳,一个倩影映在窗上。
与她相处的一幕幕在陆凛风眼前闪现。
惊慌失措的她,故作镇定的她,嫉恶如仇的她,巧笑倩兮的她……
每一幕都清晰如昨……
睁开眼是她,闭上眼也是她……
陆凛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可是,他配不上她。
他只配这样,在阴暗的角落里,抬头仰望。
她是天上云。
他是尘中泥。
陆凛风黯然失色,一直站到房里灯火熄灭,倩影消失,自己身上覆了一层寒霜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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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渊去了忠勇侯府,找贺岸明。
忠勇侯贺时瀚带着嫡子领兵在外,家中做主的是主母孙氏。
孙氏听人说秦王上门拜访,心中不免嘀咕,觉得这秦王不懂事。
贺家掌兵权,怎能随意和皇子有接触。
她便称病,没有出面,让庶子贺岸明去接待秦王。
这正中沈渊下怀,与贺岸明关起门来聊倭寇之事。
“上次与贺参将所言之事,不知参将考虑得如何了?”沈渊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贺岸明愣了一下,没想到秦王亲自上门,竟然是问这事。
“卑职让斥候加强侦查,并未发现海上有异动。”贺岸明抱拳道。
“看来贺参将还是不信本王。”沈渊叹了口气,看向贺岸明的眼神,带上明显的失望和难过。
贺岸明诚惶诚恐,连忙起身致歉:“卑职不敢!”
“哎……”沈渊叹了口气,语调也染上失落,“本王在外人眼里,只是个没用的纨绔,真没想到贺参将这样的君子,也会听信传言,以貌取人。”
贺岸明头上开始冒冷汗。
“本王本来只是觉得贺参将一身本领被埋没,有些可惜,想帮你一把。”沈渊顿了顿。
贺岸明心里一阵轻悸,心道:秦王这是赏识他?
“谁料贺参将觉得本王别有居心,对本王一点儿信任也无……”
贺岸明赶紧跪下来请罪:“卑职并非不信任王爷,只是卑职在军中人微言轻,又拿不出证据,说服不了将军布防。”
沈渊一听,一扫刚才失落的模样,从主位上下来,蹲到贺岸明跟前,盯着他的眼睛问:“你真的相信我?”
贺岸明眼前是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那纤长的睫毛眨呀眨的,写满了期待。
贺岸明觉得,此刻他若是摇一下头,那眸子里的光,一定会熄灭下去。
他实在不忍,连忙点了点头,说:“我信王爷。”
果然,那眸子里的光更亮了,眼角眉梢也染上了笑意,带着薄唇也微微上挑。
贺岸明被眼前桃花般的笑容,晃花了眼,一时盯着沈渊,连眨眼都忘了。
沈渊伸手拍拍贺岸明的肩,说:“既然贺兄信我,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不瞒你说,我手下有个侍卫,能窥得一点儿天机。”
贺岸明回过神来,认真听沈渊说话,脸上却悄悄爬上一抹红晕。
“我那侍卫算出来,下个月扶桑将有大地动,并且会引发海啸,到时候死伤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