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平时身体康健,这回生病,好似身体想好好休息一下,迟迟没有痊愈。
他告假在家,又没了婚约烦恼,颇有点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意趣。
沈渊没想到这次因祸得福,讨得了席母的欢心,于是天天往席家跑,一待就是一整天。
这天,他一大早又拎着食盒到了席家,却被门房告知,夫人带着二公子去城外龙泉寺上香祈福去了。
沈渊一听,立马让车夫掉头,也往龙泉寺行去。
到了龙泉寺,已近午时,沈渊找寺里小和尚打听,得知上午来的香客,此刻都在斋堂用饭。
沈渊便往斋堂找去。
转过西配殿,正要踏上斜廊,沈渊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也不知道母亲怎么想的,让我嫁给那么个病秧子。我都怕我一个不小心,把他给掐死了。”
沈渊听了,心下感到好笑,也不知是哪家女子,在这佛门净地,谈论婚事,还这么重的戾气,也不怕佛祖怪罪。
他着急去找席玉,可若是直接走过去,让姑娘知道自己心事被陌生人听了去,不免尴尬。
于是他好心往后退了退,只希望那姑娘别说了,快点儿离开。
结果事与愿违,沈渊又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劝道:“妹妹,我们都是庶出,母亲没直接给你定亲,同意你来相看,已经十分难得了。”
清脆的女声说:“母亲不过是怕我嫁得太好,身份比过了家里嫡出的姐妹罢了。再说,相看了又不喜欢,白白跑这么远,今天练功都耽搁了。”
“妹妹不要任性,席家是清流世家,席玉是嫡出公子,又对你情有独钟,对你来说,是个十分难得的好归宿。”
沈渊本来已经转身想找别的路去斋堂了,听到席玉的名字,立马被定在原地。
这又是哪里传出来的瞎话?!
情有独钟?!
他顾不上谁会尴尬,直接回身,三步两步踏上斜廊,冲到那青衣女子面前问:“谁说席玉对你情有独钟?”
廊上两个人被他吓了一跳。
玄衣男子很快恢复镇定,上前一步,身姿笔挺,挡在沈渊面前。
沈渊抬头看去,这人虽然年纪不大,却有一种被岁月磨砺过的痕迹。
只听那人沉稳地开口道:“这位兄台,我与舍妹谈论私事,您理应避嫌。”
“私事你倒是在私底下谈啊!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在这四周开阔之地,说的话直往我耳朵里钻,我不想听都不行!”沈渊气不打一处来,凉凉开口。
后面的青衣女子一听,绕开哥哥,上前推了沈渊一把,道:“偷听就偷听,还无耻狡辩!”
沈渊没料到一个女子,脾气这么火爆,被她推得踉跄了两步,眼看就要往身后的柱子撞去。
玄衣男子见妹妹闯祸,赶紧伸手拉住沈渊,扶他站定,开口斥责青衣女子:“鸢儿,不得无礼!”
贺凌鸢没想到沈渊这么弱不禁风,一推就倒,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说:“抱歉。”
沈渊现在没心思在意这个,他看着贺凌鸢问:“你说席玉对你一见钟情?”
还提!贺凌鸢又要发作。
贺岸明凌厉地扫了她一眼,让他先去斋堂用膳。
贺凌鸢不敢反驳哥哥的话,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转身要走。
沈渊毫不犹豫地迈出一步,挡在贺凌鸢面前,声音冷沉道:“席玉,他不可能对你有任何感情!”
贺凌鸢本就不情愿,见这人胡搅蛮缠,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冷笑一声,怒道:“不喜欢又怎样?我贺凌鸢何时需要他的喜欢了?他那种病秧子,看着就不禁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