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在担心我爸对你的意见?」舒清风这才反应过来,笑道:「放心,他的意见才是最不需要担心的,反正他发完脾气,过阵子就会自动复原了,我在想我大哥。」
萧鹞额上黑线冒了出来,原本在舒清风纹身上流连的唇转到他喉咙上,轻轻咬了一口,不悦地问:「你跟我做爱时,一直在想你大哥?!」
「不是你想的那样。」舒清风好笑地把萧鹞推开,坐了起来,说:「你觉不觉得我大哥昨天很奇怪?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我以前没跟你大哥接触过,不知道他什么样子,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量避开他。」萧鹞想起跟舒清扬接触的感觉,沉吟说:「他一直很用心地帮我们,可我还是有点怕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车上装饰那些诡异的图腾。」
「什么图腾?」
萧鹞简单描述了一下舒清扬车里的装饰,说:「也许是我想多了,隔了这么久,我不敢肯定那些图腾跟我以前见过的是否一样。」
「那不是我哥的车,他从来不开黑车!」听着萧鹞的描述,舒清风眼睛瞪大了,想了想,很肯定地说:「那车是叶盛瑶的,那么怪异的装潢,只有那个家伙搞得出来……」
「叶盛瑶?」
「一个洗白的黑道头子,不过他已经死了,我哥怎么会开他的车?」
萧鹞想起来了,舒清扬的确有提到,他说那个人不是朋友,但语气中又好像跟那人很熟稔,再结合舒清风的描述,感觉事情有些大条,忙问:「你哥怎么会跟黑道扯上关系?」
「自古官匪一家,有时候警察想好好办案,不跟那些黑帮老大联系是不可能的,叶盛瑶犯案无数,我哥一直都想亲手抓住他,不过他太狡猾了,洗白后又深居简出,根本抓不到把柄,前不久他死了,我哥还挺伤心的。」
说到这里,舒清风轻声一笑,萧鹞忍不住问:「既然是死对头,那他死了更好啊,为什么要伤心?」
「这种感觉你不会懂的小鸟,他们你追我赶六、七年,我想我哥对叶盛瑶的执念早已超越了一个执法者对罪犯的关注,他与其说想让叶盛瑶认罪,倒不如说更希望将手铐亲手铐在那个人手腕上,作为赢家的报酬,结果这个理想永远都无法实现了,他不伤心谁伤心?」
萧鹞无语了,舒清风的话像是有几分道理,但细细品味,又觉得不是很通顺,不过人都死了,这根本不重要了,正要问他在担心什么,舒清风突然啊了一声,眼神瞬间阴沉下来,跳下床,发现自己身上寸缕未挂,他随手从旁边衣架上扯过一件睡袍搭在身上,系着睡袍腰带跑了出去。
萧鹞不知道舒清风想到了什么,急忙穿上衣服,匆匆追上去,就见舒清风跑去书房,飞快启动开计算机,查找叶盛瑶死亡的新闻,不过奇怪的是,网上有关叶盛瑶的报导很少,只有少许几则提到他遭遇枪击,没找到出殡等的后续情报,萧鹞说:「也许他是诈死,想逃脱警方的追踪。」
「不,叶盛瑶如果是孬种,我哥就不会那么执着于抓他了,而且是清滟验的尸,消息绝对错不了,我现在担心的是──」舒清风把鼠标推开,转身问萧鹞,「我哥已经不是我哥,而是叶盛瑶?」
「哈?」
「这不奇怪啊是不是?」舒清风站起来,在书房踱着步,飞快说道:「你说你怕我大哥,其实,那天我也感觉到了怕……」
冷静的语气,让萧鹞沉默下来,舒清风又说:「他的气场很奇怪,根本不像是我认识的大哥,我以为是我想多了,但现在想想,如果是叶盛瑶附身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所有兄弟姊妹中,舒清风跟舒清扬最亲,两家距离也很近,所以以前没事他就跑去舒清扬那里蹭吃蹭喝,可是最近他都联系不到舒清扬,打电话邀他他也总说没空,去他家,十次有九次房门是锁着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在忙萧鹞的案子,所以没太注意,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再看到舒清扬当着他的前杀人时,他的不安就达到了顶峰。
仔细想一下,似乎从叶盛瑶出事后,舒清扬就整个人性情大变,舒清风一开始还有点担心大哥会不会跟么弟一样,因为以往一些不快经历而导致精神分裂,但现在看来,状况似乎更糟糕,也许舒清扬已经不是舒清扬了,如果在某个特定机遇里,他被叶盛瑶的灵魂附身,那就可以解释舒清扬为什么会开叶盛瑶的车,可以轻松指挥黑道上的兄弟,可以冷静杀人,最重要的一点,舒清扬不会左手枪,而叶盛瑶惯用左手……
「清风、清风,你现在需要冷静。」萧鹞越听越觉得事情变得离奇古怪了,急忙上前,按住舒清风的肩膀,安慰说:「我知道你紧张你大哥,但不能乱迷信什么鬼上身,也许他有苦衷,如果他不是舒清扬,他会那么担心我们吗?」
「我现在很冷静,我在冷静地阐述事实。」舒清风沉吟说:「一定还有一些东西是我们没看到的,如果我们可以把它找出来,那就是真相。」
「怎么找?」
「当然是配钥匙,去大哥家找线索。」
「清风,我劝你最好放弃这个念头。」
那天被手枪指着时的惊心感觉,萧鹞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那样的一幕,他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OKOK。」舒清风想了想,也觉得这个方案太冒险,不了解对方底细就冒然出击,不是他的作风,眼珠转转,很快想到了第二套方案,说:「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