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那杯水齁人得很。”孔时清后知后觉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由抬起胳膊放在鼻下嗅了嗅,“怎么我闻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香味?”
茯苓口直心快:“呆子,这种气味想必只有她手上那只蜜蜂才能闻到。”
“如此倒是不用我们满林子跑了。”时留在欣喜之后又有些迟疑,“你……这样的事情,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们?”
其实他一直都觉得惠茗这个人矛盾,看起来清秀普通,却剑术高绝,博学多闻仿佛尽知天下各种事,这些特质绝非一个普通人能拥有。如今她拿出的识人蜂,时留未曾听闻,但是他却知道在九天之上,有一种鸟儿对醴泉酒的味道很敏感,可以辨认出谁曾喝过醴泉酒。
蜜蜂和鸟儿,外形不同,能力却是如此相似,不得不让人疑惑。
面对时留显而易见的怀疑,惠茗只能继续编织谎言:“毕竟是我瞒着你们做的,不大磊落,怎好说出来。且这识人蜂是我从家中带出来的宝物,家中遭贼人侵入,便是因为宝物引来了觊觎,我……”
言语未尽,反而让宿戈想起当日自己与惠茗同去离舞的作坊取修复完毕的未名剑时惠茗说起的往日的经历,不由立刻出言回护:“总归对我们而言没什么坏处,且怀璧其罪,惠茗有自己的顾虑,不愿说也没什么。好在眼下我们得了这识人蜂,找到冬忍便不是难事了,也不必大费周章地用火毁掉这里。”
时留不语,目光中的审视却依然没有消失。
孔时清瞅着气氛有点微妙,清了清嗓子说:“倒是多亏了惠茗的这般心思,我们不可辜负了。你们看,识人蜂已经扇翅膀准备飞起来了,我们快跟上,不然要被这小东西甩到后面了。”
听到他的话,惠茗轻轻托举一下,让掌心的识人蜂飞起来,跟了上去,四人紧随其后。
深入之后,白蛹的数量果然如他们预料那般成倍增长,原本不知踪迹的红晶蟒也出现了。然而十分怪异的是,尽管所有红晶蟒都攀附在树干上,但是它们都闭着眼睛,惠茗一行人从它们身边走过,这些红晶蟒一点反应都无,就好像睡着了。
孔时清边走边用气音说话:“怪哉,这些蛇莫不是都冬眠了?”
几人都摇头,谁也说不出红晶蟒的异状到底是为何,只有惠茗在心中猜测是跟那场雨有关,但并没有说出来白白地再引来怀疑。
识人蜂在某个白蛹附近停下来,然而一行人望着白蛹发了愁。无他,白蛹挂在高高的枝丫上面,那棵树的树干却被红晶蟒的身体环绕盘踞,他们要是想把白蛹从上面弄下来,就势必要从红晶蟒的身上爬过去。
“我去。”时留说。
他说完便解下鸿鸣刀走到树跟前,考量起攀爬时落脚的地方来。
孔时清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说:“你别急,我先试试暗器能不能弄下来。”
遗憾的是这棵树十分高大,就算孔时清贸足了力扔出暗器,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是将将擦过白蛹的下端。这点动静,高高挂着的白蛹纹丝不动。
时留不欲再等,手几乎要摸到红晶蟒的身上去,孔时清一把拉住他,讪笑:“最后一次,你就让我再试最后一次。”
时留看着他,收回手等待。
这次孔时清却是从包袱里找出另一样东西——飞天爪,他闭上一只眼瞄了一下高度距离,朝掌心哈两口气,一鼓作气把飞天爪向枝丫扔去,稳稳挂住。
飞天爪连着的绳子并不算粗,孔时清的目光在惠茗和羌芜身上来回睃巡,“我这个体型不太保险,你们……”
羌芜抢过话:“我来。”
说罢,羌芜从孔时清手上拿过绳子,拽了拽,手脚并用往上攀爬,不一会儿便摸到了挂着白蛹的树枝。她压着声音往下喊话说自己要动手了,等底下时留回了好以后,她拿出一个刀片把白蛹和树枝的连接部分割断。
时留抱住掉下来的白蛹,孔时清立刻用匕首把白蛹破坏,里面果然是冬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