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电量撑不到她到家就关机了,凝顾到家后,家里没人,暖气也没开,客厅茶几上放着一桶没吃完的薯片。
在外面冻太久,手心都凉透了,她收拾完客厅的包装袋,上楼把手机充上电,洗了个澡。
身上渐渐回暖,小腹却一阵阵坠痛传来,脑门透着冷汗,头发怎么都擦不干。
凝顾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她只知道自己每个月都跟渡劫一样,怕晚上痛得睡不着,提前吃了一片布洛芬。
半个小时后,痛劲缓过去了,凝顾洗了把脸,开始整理她的舞鞋。
芭蕾舞鞋新鞋很硬,得开鞋,粗暴的说,就是把新鞋掰断,调整到适合自己的软度才不会伤脚。
常年练舞,凝顾的脚算不上好看,又经常磕着碰着,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弄完鞋刚准备擦点药,楼下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凝顾身形一僵,攥住手里的跌打药酒,手摁在乌青的膝盖的力道没止住。缓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应该是许眷顾回来了。
她不是好动的性子,也没有别的消遣,平时练舞的运动量大,其余时间都喜欢窝在沙发里翻翻书。当她把《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第四卷翻到一半时,许眷顾来敲她的门,发丝的水还没擦干,说要她检查作业。
凝顾走到二楼,许眷顾房间里正用音响正播放着数码宝贝片头曲,而许眷顾本人正趴在沙发上正弄着逗猫棒。看样子是只小布偶猫,叫声又软又细,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
凝顾把音量调小,问:“它叫什么名字?”
“汤圆,沈知画刚买的。”
沈知画是许父同事家的女儿,住在隔壁街,是从小跟许眷顾一起玩到大的。
或许是沈家教育以民主为先,也可能是沈阿姨怀孕时还珠格格看多了,沈知画明明取了个知书达理,诗情画意的名字,性子却像小燕子一样活泼开朗。
“我就玩一下,就放回笼子去,阿姐你别告诉妈妈。”虽然他语气有些慌,却没有故意躲藏,做派坦荡,明知故犯。
他是明知自己有明知故犯的资本,才敢做派坦荡的,又何须自己作担保。凝顾苦笑,只是蹲下,抱着膝盖逗猫。
“汤圆。”她喊着小猫的名字,三指并拢,抚摸着猫下巴,没一会儿小猫就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许眷顾在沙发上趴着,欲言又止。
而后,他挥着逗猫棒点了点小猫的鼻尖,转移话题:“好像女孩子给宠物取名字都是一些甜甜的食物,什么布丁啊,奶盖啊,真幼稚。”
她笑,“那取什么名字不幼稚?”
他盘腿坐起,摆着手指头非要扯个一二三点:“首先,宠物是家里的一员,得有个姓吧。像老沈家的汤圆肯定不行,得姓沈,叫沈圆,谐音甚圆,跟它姐忒像。”
凝顾微微一笑,觉得这小孩古灵精怪,又问:“她姐?”
“沈知画啊,前阵子说冬天冷,储存点脂肪过冬,回来管不住嘴胖过头了。现在整个人圆圆的,成天喊着减肥。”
大院的孩子一起长大的不少,但玩得来的不多,况且现在小孩早熟,心眼也熟,交朋友都知道按各家背景分个三六九等的,许眷顾能有真心的玩伴也难得。
“阿姐,我之前养过一只兔子,哥斯拉兔,店家说养大了跟小型犬那么大。”
哥斯拉?
凝顾表情滞了滞,温声纠正,“安哥拉兔。”
许眷顾点头,“对啊,安哥拉啊。”
凝顾:“……”
“网上不是叫它草泥兔嘛,我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许草泥。”
“……”
“隔天,妈妈回来,就把草泥送走了。”许眷顾叹了叹气,想起那只兔子,现在都还觉得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