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魂毒药;我怎么会,梦见那场婚礼安然完结,我与他牵手白头可是,可是那时,我记得我是恨着他的夫人,为什么时间会让我在永失他后爱上他呢”
我看折磨得她也差不多了,伸手拢过她道:“你原没有错。哥寒星那样的男子,原是值得你动情的。你的这一番心思,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无需藏着掖着。”
“唯只一点,安初,你不知道你自己的心,你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你说你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让你在永失他后爱上他,安初,我却不觉的你是爱上了他。我想,你爱上的,是你幻想中的他。”
“先代魔君被杀以后,整个王族也被屠戮殆尽。唯有你们一家,因哥寒星情倾于你的缘故,幸免于难。但这在未岷复位成功后却成为你以及你家人受人非议之处,更连带着,这些年,你虽被赞为四海八荒第一淑女,于婚事上却一直不顺。我想,你定过的很不快活很苦闷吧,所以,你原是和暮暮一样活泼的性子,却渐渐收敛成这么一副严正的样子。”
“你想改变现下的状况,却又不知道如何改变。你寄希望于一个有改变的力量的人,带你走出这个迷茫的现状。于是,那曾将你的人生扰了个天翻地覆的哥寒星,却成为你希望的寄托。更因为他死了,永不会出来打破你的幻想,安初,所以你对他念念不忘,所以你以为你爱他。”
“原来,我并不爱他么”安初怔怔道。
“这一点别人说了也不算,安初,爱不爱他只当你自己知道。可是,你并不敢确定说一声你爱他吧?所以说,安初,你不知道你自己的心,你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把走出自己人生迷茫的希望寄托于别人,可是这个世间,原没有谁可以担负别人的希望的。不管至亲至爱,都不能。一个人的路,可以与旁人作伴,却不能让旁人代走,安初。”
安初长长的眼睫毛扑闪了许久:“我想我明白了一些”
“明白了,从此后意志坚定,便不会轻易让别人得了间隙,控制了心神。”说到这里,我想起一事,从一边的瓶瓶罐罐中捡出一瓶给她:“把这个喝下去,你会明白更多的事情。”
那是忘川之畔生长的彼岸花的汁液,也是解忘川之水的药。我只是长日无聊,想看些戏罢了,绝不是因为自己难过因此想让四海八荒的人陪着我难过,真的不是。
安初昏睡了一日,又把自己在房中关了一日,第三日,执了一柄剑杀气腾腾地冲三十三重天去了。暮暮虽是不明就里,然她的伤已养的七七八八,血液里的好战因素早开始躁动了,也屁颠屁颠跟上了。我忙把一柄鸳鸯照影镜分了一半叫她拿着。这样即将开场的好戏我便可第一时间看到。思及她们两个客场作战武力值相对较低,又指派某幕僚暗中保护着。
我闲闲捧了一杯暖暖的荷露,看到照影镜中遣云府展眼在望。
一路飞奔的安初突然停了下来,转头问差点撞到她身上的暮暮:“我的头发可乱了?妆容可花了?衣衫可脏了?”
“还好啦呃,你又不是来相亲。”暮暮翻个白眼。
安初到底还是幻了一面镜子出来,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照过了,这才仪态万千地前去叩门:“任词将军可在府中?在下魔族安初求见。”
大门轰然洞开,任词抱着**站在门后,往日倨傲的眉眼间此时分明是不知所措。我看到他的脚踏出又挪回,想来是想靠近佳人又彷徨。安初看着他展颜一笑,风华万千:“冒然造访将军,失礼了。原是因为在下忆起有些许零碎东西寄存在将军这里,如今前来取回。”
“什么?”任词一怔,我也跟着一怔。这不是预料中的剧情啊。
“这只波斯碧种长毛通灵兽承蒙将军照顾了,却是肥了不少。”安初笑吟吟道:“**,过来!”
明明是极温柔的声音,我却恍惚听得刀兵相错之声。那只破猫立刻以火烧它尾巴之速从任词怀中窜了出去,奔到安初身边,仰首蹭她的裙角,那小心翼翼讨好的小眼神,那撒娇的喵喵声,让我极疑心是任词未卜先知,事先备了只西贝货。
“安静。”安初裙角微微一动,并没有露足,也看不清她是怎样动作的,那只破猫便咕噜噜滚出了老远。这等行事,方是名门闺秀的作风,安初果然不负她世所无双的名头。我极希望她这份优雅能略分个针头线脑给她身后她那个脸上写满怎么还不打起来的堂姐。
安初也不看那破猫,仍是笑吟吟与任词道:“此是其一了,另还有织锦提花蔷薇紫锦帕一方。”
任词不明究里地看着她,她只是笑,那笑美的让人无法拒绝。终究任词败了下来,乖乖去把她要的那方帕子取了出来。
我原以为她这样郑重其事要回来的帕子是什么很要紧的物事,岂料她拿到帕子后正眼也不看下抬手就扔了——那被称为波斯碧种长毛通灵兽的破猫脱弦之箭也似窜过去接住了。我啧啧称奇:原来这世上不只是有狗会多管闲事去拿耗子,猫也有会衔东西的。
“还有镂空镶宝鎏金和田玉玲珑一件。”
“还有欧冶氏出品玄铁护心镜一枚。”
“还有烧尾梧桐木冰蚕丝拈金七弦琴一架”
我渐渐看出门道,这些东西怕都是以前他二人两情相悦时赠送的,安初像是要与任词一刀两断再无纠葛。不过若只是如此,却是大大便宜了这任词。连上身为白丹那一世,足足九生九世。九生九世的生死与光阴,多少爱恨,多少不得不舍,皆是拜此位仁兄的刻意为之,而究其原因,不过是偏执高傲四字。如今只与他一刀两断,安初当真能将前事放下吗?她当真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