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能性还是不大的。”
可是一日过去了,他们未曾归来,二日过去了,他们未曾归来,许多日过去了,他们未曾归来。
而那失去了神智的澹台秋水却似意识到了什么,整天到我眼前晃悠。她也不说话,只睁着一双无辜而清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流着泪。看的我无名火起,恨不得把她送到那混沌之界去与龙吾作伴。
暮暮嘴上不说,心里想必是难过的紧。往日的灵动与逍遥全然不见,整日里只木着一张脸,也不理国政也不会军情,只缩在屋子里守着阿暖发呆,或是到归始涯上一动不动地一坐就是半天。
而烦心之事接踵而至。这一日有一位稀客拜访了始煌宫。
高居重天之上的天后娘娘。
“此次前来,乃是相请安初郡主前往天族,见我的弟弟任词一面。”天后强撑了笑颜,却遮掩不住目中泪光:“最后一面。”
安初与我惊疑地对视了一眼:“天后娘娘此言何解?任词将军出了何事?”
“任词他,因为在贵族内乱之时率兵相助郡主,被他们定了私动兵权之罪,如今,要受千道雷霆,剔除仙骨,打落轮回,生生世世不得返回天族。。。。。。”天后哽咽了声音。
安初灵慧的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看不出情绪的光:“怎会如此?!恕在下直言,以任词将军在贵族的地位,不可能受到这种待遇。”
“此事牵涉我族内政,原是不足为外人道。但是,我还能与谁说呢。”天后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天帝,我原以为,帝上是因着我弟弟的战功,宠着他让着他。哪里知道,他一直忌惮着他,不,是忌惮着青帝这一派的人。之前这数万年他实力不足,隐忍不发。如今青帝归隐,他便撕破伪装,再容他们不得了。我这个天后,怕是也要让贤了。数万年扶持走过的枕边人,原来我一直不曾认识他。。。。。。”
她后面的话我再听不到,只那一句“青帝归隐”在耳边翻腾。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青帝?”使上全身所有的力气,才说出那个名字。
“小半月前。原是秘而不宣,对外只说青帝闭关修炼。”
我伸出能动的左手,推演掐算。可是它颤抖的那么厉害,一连几遍都中途算错。而心中其实已经感应到了,此一间,再没有青帝沈碧的分毫气息。
“夫人,以青帝陛下那样的修为,定是脱出六道,回归大真了。”安初小心翼翼地对我说。
我不说话,只是低头看手中赤炎炎的十八颗炎珠,隐隐作痛的眼中,它们宛如一捧新鲜的血珠。
飘渺三十三重天,巍巍诛仙台。
便是剥去了将军装束,五花大绑,任词的桀骜气焰也未曾消减半分,硬生生把行刑官的煞气都压了下去。一个小仙走上前向他拱了拱手:“任将军,此刻改主意还来得及。”
任词根本不看他。
“奸佞皇甫韵和!都是他挑唆的帝君,帝君才。。。。。。”天后怒斥了一句。
那皇甫韵和又劝:“任将军,何必置这个气。不过就一篇谢罪表。一边是贬为谪仙,到凡间走一遭很快就可以重回天庭,一边是剔除仙骨永堕轮回,为英雄者当识时务而行。”
任词看一眼远处祥瑞万丈中的天帝及天族诸神通,朗声道:“任某无罪可谢。”
皇甫韵和叹息摇头,又行了个礼:“那韵和便与将军道别了。行刑。”
一道道劈天彻地的雷霆如狂龙般飞舞云上,直击任词,任词一声不吭。天后却忍不住泪水涟涟,哀求安初:“郡主,求郡主劝劝他,让他跟帝上认个错吧,也只有郡主的话他才肯听。”
安初淡然地摇了摇头:“我以何种立场身份劝他?任词将军说的没错,他原无罪,如何能谢。他若是为这乌有之罪谢罪,那他就不是任词了。”
千道雷霆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在天后的望眼欲穿和安初的平静安然中,漫天银光徐徐散去,露出遍体鳞伤的那个人,他的身姿不复之前的坚定,却还挺立着。雷电让他吐血不已却没能让他丢掉那份傲气。
“小词。。。。。。”在天后的跌足痛哭中,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叟缩着肩袖着手慢腾腾的飞向了任词。我知道他是天族剔除仙骨的落仙刀所化的精灵。天后看到他,愈发急的团团转,她拉起安初的手按在她胸口:“无关大义,也不要理会什么立场身份,你告诉我,你看着他受刑,你的心当真不痛?既然心痛,为何不去?难道一定要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能抵消前仇旧恨么?可是前仇旧恨抵消的了,心痛抵消的了么?”
安初被她这咄咄相逼逼出了气性:“是,我承认,我是还会为着他心痛。可是你弟弟已经带给了我太多太多的痛,我已经痛的麻木了,也不多这一点。不可挽回又如何,我人生中所有值得期待的美好都已被你弟弟颠覆!所以,他的死活安好,与我何干!我更巴不得他从我的生命中消失的一干二净,让我好另觅良缘呢!”
安初是一个心思又细又重的姑娘,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毫无遮掩地吐露对任词的感情。她的心结原来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叹口气,拉住想离开的她:“安初,若真如你所说,你又为何会来这里呢。你说你想让他从你生命中消失你好另觅良缘,可我以为,让你这么多年无法觅到良缘的不是他,是你自己的心。你的那颗心,始终丢在他身上,拿不回来。这世间的一些事情,原是没有办法违抗,没有道理可讲的,上天注定,它就是那样,无法改变。去吧,安初。他也知错悔改了,你也不要再难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