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风行行至极端之地,眼前除了白雾茫茫,没有应敌,也没有回音。
对他来说,没有回应并不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曾经,他在一片烈狱之中独自度过无数时光,带着多少婴儿的怨愤与不甘坚强活了下来,他既然活了下来,就立誓此后的一生都会过得潇洒痛快。
不再为了别人的责任,不再为了别人的目标去牺牲。
只为了自己的每一日,都会很痛快。
别人笑他痴狂,拿他当疯子,那又如何?
痛快的人生才是自己的。
只是与痛快相伴催生出的些许孤独,总会在时光的间隙里四散而出,让他在某个时刻意识到自己终归是一个人。
任风行以手指天,引来闪电直劈向魔宗地面。
“人呢?无胆鼠辈,不敢应战,就立刻放人!”
他总以为此生会这样度过,起初被李定洲用作封印魔神的道具,之后被尹奇人狭恩做事,宣战天地的作为更遭人厌恶,他就这样一个人来去如风,傲笑天地间。
直到,在白帝城遇到了一个人。
起初,这个小子对他提出的条件令他不悦,让他联想到尹奇人。
但这个小子终是和尹奇人不一样,也许是小子笑容讨喜,也许是小子眼神明亮,也许是那条围巾,也许是小子不惧怕过他。
小子对他的恩义价码分明,小子救他,他护持小子一月。
一月之后,互不相欠。
原是这样的想法,却不知为何,随着一次次相处,一次次再会,一次次历难,一次次对话,似乎一切都在悄无声息改变着。
任风行脖子上的围巾飞舞,劲招直接裂地万里,连祭台处的焕金公子都受到了震撼。
“……绝代狂人真是名不虚传,这样的人难以用言辞劝说,最是难以对付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魔宗地界被任风行粗暴狂乱的招式搅得天翻地覆,突然一声洞箫长啸,喧嚣不已的魔界才重新稳定下来。
只见一人,足踏月,行流花,翩然而至,落在远处高峰,冷冷睥睨任风行。
“哦,终于有人敢应声了吗?任风行还以为你们全部都是尸体!”言未毕,任风行呼唤一声随风剑,金光划落间,剑影直向花解语而去。
只是剑影劈中的居然只是一道幻影,真正的花解语在他身后出现。
“这柄剑实在不错,我听你叫它随风……是吗?可惜了……”
“可惜什么?”
“……”花解语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轻笑了一声,他的的笑声既暧昧,又似有所指。
“你笑什么!”
“我在可惜呀,你的随风剑倒是心随风,可惜人不随风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任风行怒目而视,浑身四溢的狂暴之气似乎要撕裂眼前的人。
花解语声音悠扬,不为所动:“我在想啊,你这把剑名叫随风,可人若是不随风你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