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害我骨肉分离,阴阳两隔,你却要求我给江西西捐赠骨髓?”
“凭什么?凭什么苏筱害了我,我还要去救她的孩子?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圣母了?你做什么梦?!”
“我只恨三年前死了的那个孩子,不是江西西!”
江赫承根本承受不住沈念这句话,他一把把人甩了出去。沈念发烧还没好,顺着惯性,整个人都摔在地毯上。地毯厚重,可是她膝盖闷疼。那种蚀骨的怒意几乎充斥在江赫承的胸腔里,他蹲在沈念面前,眼底血丝遍布:“我再说一遍,你如果再咒西西,我会让用我的方式让你给西西捐赠骨髓,然后滚出江家。”
“沈念,几年时光而已,我不介意浪费在牢里。”
沈念心脏嘭嘭跳,这种频率已经不正常了。她自暴自弃,恨不得死在这里。可是主卧的门被推开,江西西小炮弹一样冲了进来,握紧双拳捶打着江赫承:“爸爸,你答应过我,不会欺负妈妈的。”
江赫承根本承受不住这一幕。糟心得要命,沈念明明恨不得他的女儿死掉,可是他的女儿,却爱沈念超过所有人。三年前一念之差,爷爷和奶奶给了他最重的惩罚。江赫承几乎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卧室。江西西没有追她,她看见沈念左手捂着胸腔,脸色惨白的样子吓得小脸雪白。“妈妈,你心口也痛痛吗?药呢?”
沈念抬头看江西西,她眼睛很大,眼底有微光,她明明肖似苏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沈念就是讨厌不起来她。“我没事……”沈念颤抖着,从地面上坐了起来。江西西蹲在她对面,“妈妈,爸爸是不是打你了?痛吗?”
沈念不想和江西西对话,大概是刚说过对不起她的话,她有些难以面对那样的自己。她牢记舅舅的话,不去迁怒江西西。今晚口不对心的原因,不过是明天就是江西西的生日,是那个死去的孩子的忌日。可是这个时刻,江赫承不顾她生病,不顾她难过,在她见过罪魁祸首之后,回到水湾林榭第一件事,就是让她给江西西捐赠骨髓。沈念看着江西西,收敛了一下低落的心情,说:“离我远点小鬼,不管你怎么讨好我,我都不会给你捐赠骨髓!”
“抽骨髓好痛的,妈妈不要捐。”
江西西看着她,她对着沈念笑。她状态不对,离得这么近,竟然没有让她抱抱。这样还好。江西西动了,她跑到床头给沈念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沈念没接,江西西就拿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一个蹲着,一个坐着。江西西问沈念:“妈妈,你和爸爸会有弟弟吗?”
沈念瞪了江西西一眼,这个问题,让江西西问出口,分外扎心。她很久没觉得疼的心脏,都开始抽痛了,痛得她想一脚把江西西踢出去。“妈妈,是不是因为我是女孩子,你和爸爸吵架时,我帮不上忙所以你才不喜欢我的?”
沈念从江西西手里接过水杯,一口气灌了下去,心像是破了大洞,吹进去的风都是冷的。“我喝了,你爸爸也不在,没人欺负我,你回房间去睡觉。”
沈念知道,在经历了这样的矛盾之后,江赫承肯定就不会回来了。在江西西离开房间后,她忍着痛爬到床上,透过橙光的暖光,看见膝盖摔得又红又肿。她捂着膝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刚和江赫承在一起时。大学的班级是不固定的,每次上完课都要做值日,保证下一个班级过来,不会脏。那天轮到她做,可是她不小心磕到了膝盖。江赫承来接她时,以为她被人欺负了,格外的生气。知道是做值日弄伤的,后来每次轮到她做值日都会提前到,帮她做。两个人恋爱比较低调,因为沈念害羞,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她不肯让他过来,他气急败坏,反问:“别人问起,你不会说我是你哥哥吗!?”
沈念揉了一把膝盖,脑子里一片昏沉,她缩在大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是被别墅里的人喊醒的。“太太,西西小姐的生日宴会快要开始了,先生昨天没回来,还要麻烦您送西西小姐去温莎曼酒店呢。”
江西西的生日,是江赫承一家人的喜事,和她没什么关系。“你安排车送她过去。”
“可是这次有宴请记者,您不去记者可能会怀疑您和先生婚姻不合。”
沈念冷笑,昨天晚上江赫承恨不得弄死她,他们可不就是婚姻不合吗?迟疑了一会儿,沈念还是去衣帽间选了衣服,化了妆。刚踩着高跟鞋下楼,就听到了江赫承的声音。“西西,爸爸带你去玩。”
“要等妈妈。”
从楼梯的缝隙里,能看到江西西说这句话时,江赫承的脸上都是不耐烦。可是为了宝贝女儿,他还是克制住了。江赫承低下身,伸手去抱江西西,双手几乎刚碰到女孩儿的手腕,江西西的身体就哆嗦了一下。她连连后退,小脸也变得惨白。江赫承发现了不对劲,“躲什么?”
他拽住江西西的手臂,捋起了小姑娘公主裙的袖子。莲藕般的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伤痕越入到了刚到楼下的沈念的眼睛里。她瞳孔缩了缩。江赫承不敢去碰女儿,这种伤,以及江西西后退躲闪的动作,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管家!”
管家就站在沈念的身边,自然也看到了江西西的伤。她吓得不轻,脸色都开始泛白:“先生,我在水湾林榭多年,可从来都没有虐待过主人。”
当然!她在水湾林榭陪了沈念三年,肯定不会虐待沈念。“最近照顾西西小姐起居的,给西西小姐上早教课的,都是李月啊。”
江赫承从来没这么心疼过,甚至没想过竟然有人敢虐待他的女儿。“西西,告诉爸爸,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是不是那个叫李月的?”
江赫承给保镖递了个眼神,两个人一个上楼,一个在一楼的房间里找了起来。没几分钟,李月就被人从房间里提了出来。在看见江西西身上的伤后,她整个人瑟瑟发抖。“太太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