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海楼轻啐了一口,嗤笑道,“呸!我看你八成是下午喝多了醉春风,做春梦了吧?”
“切,你个小屁孩懂什么?便是梦中人,我也要将他找出来不可。”李承欢对盛海楼的粗鄙下流十分鄙夷。
盛海楼比李承欢晚生了一年零八个月,两家是世交,从小到大都被对方拿着这个不放,总用兄长的派头欺压他,最是不爽他提这个,闻言,便去掐他的后颈,怒道,“你说谁是小屁孩?”
“放手!这里可是宫中,需得谨言慎行才行,部堂大人没教过你么?”李承欢忙教育小屁孩。
盛海楼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仪,赶紧将手收了回去,低头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他们这边,才悄悄松了口气。恶狠狠的瞪着李承欢,低声骂道,“你给小爷我等着!”
李承欢不理会他,抬头张望着前头的队伍,十分不耐烦。
东宫。
萧景已经穿好了他那身华丽繁复的太子蟒袍,正坐在矮几边的软塌上喝着茶。
屋里还坐着几人,皆是一身或红或紫的官服,品级都不低。
“今日好生热闹,咱们这一朝都多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上一次还是四年前,皇祖母六十大寿,宴请百官。真是怀念呐!”太子萧景举着杯子吹了吹杯中热茶,朗声笑道。
屋里几个官员面面相觑,心中腹诽,这太子也太能装了,在咱们几个心腹面前就不必端着了吧?秦王在西边立下无数战功,陛下都称他有当年自己的风采,这可不是什么好讯号啊!况且秦王的母族,林氏门阀,在朝中人脉也是颇广,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但是心中虽是忧虑,嘴上却还是附和着太子的话,“殿下所言甚是。”
萧景见诸人只是附和,没有发表意见,心头有些不快,又道,“一会儿就要开宴了,你们也许久没有见过咱们这位秦王了,这几年他在边关一帆风顺,如鱼得水,攒下了赫赫军功,想来朝中应当有不少大臣是极为欣赏孤这位二弟的。你们以为如何呢?”
“且不说秦王偏守一隅,便是有功,也只是一隅之功。可近年来,殿下辅佐陛下处理朝政,也是勤勤恳恳,锐意图治,为国朝百姓谋福,朝中大臣始终是拥戴殿下的。”其中一位长须大臣秉性刚直,十分看不惯在座诸人的逢迎作态,终于忍不住了,朝太子拱拱手,严肃的说道。似乎不太喜欢太子这种暗藏机锋的说话,始终觉得太子乃是正位储君,应当以正立身,而不该与自己的弟弟拈酸吃醋,落了下成。
太子闻言,目光一厉,又迅速恢复正常,笑道,“刘师傅说的是,是孤言语不当了。”
他放下茶杯,不欲再说什么,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诸位随孤去太极殿吧。”
“是,殿下。”
第6章他是他?
太极殿建在高十米的三层白阶之上,面积颇大,殿宽十一间,每间面宽五米余,进深四间。中间挂蟠龙衔珠藻井,左右六根缠龙贴金柱,正中央是一座雕镂精美的高台,上面放置着代表皇权至尊的宽大御座,座后掩映着九龙屏风。高台下琉璃铺地,在宫灯映照下,流光溢彩,雍容华美。
今日宫中摆宴,宏阔的太极殿已经整整齐齐,摆了一地的矮几,东西两厢中间隔着数道华美屏风,将外臣与女眷隔开。
此时多数后宫妃嫔已经入了西厢,与已经入殿的大臣女眷们谈笑风生,入眼处,皆是高门贵妇,金枝玉叶。
东厢这边便不如西边莺声燕语了,大部分都是蓄着胡须的老头子和中年男人,间或才能看见几个年轻官员和陪同父亲同来的大臣家的子弟。
李承欢的座位排在靠后的位置上,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殿中无数人头攒动,窃窃私语的声音如同一万只夏蝉在放声高歌,嗡嗡嗡嗡,让他有些头晕脑胀。
浑浑噩噩间,他突然看见一角白衣从眼前晃过,他惊喜的抬眸去看,却见是穿了一身白色华服的郑洛云,不禁十分失望。看着郑洛云也穿了白衣,还穿的这么骚包就觉得心里很是不爽,怎么人家就能穿的那么好看,你就能硬生生穿出这种俗不可耐的感觉呢?
“怎么?不高兴呢?”郑洛云没有摇扇子,在李承欢身边坐了下来,“见着二殿下了吗?”
“你说呢?”李承欢翻白眼,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想着见二殿下啊,现在他满心满眼的只想找到那位白衣公子。
“你就这点能耐?我真是看错你了!”郑洛云佯作失望的摇摇头,随即又一脸得意洋洋的叹道,“不瞒你说,我刚刚陪同家父入宫,已经见过二殿下了。”
“真的?如何?”李承欢勉强分了点心思出来,好奇问道。
郑洛云支着下巴,皱着眉毛,苦苦思索半天,还是叹息道,“怎么说呢?没法说啊、咱们这位二殿下,真是没的说。”憋了半天,说了句废话。
“……你耍我呢?”李承欢垮下脸来。
“没有啊!真的是,很难形容!”郑洛云赌咒发誓,表示自己觉得没有耍他的意思。
“大概说说就行了,反正一会儿也就能看到了。”李承欢兴致缺缺起来。
郑洛云有些惊讶,说道,“你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盛小四说的是真的?你有梦中情人了?那太可惜了!我本以为待会儿你看到二殿下,一定会惊为天人,将他视为梦中情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