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山南知道自家女儿这是真的生气了,半个字都不敢再多说,赶忙放下身段安抚,结果芒夏一个字都不想再听。
“我知道你就是想断绝我们父女之间的关系,明天我就登报找律师,走合法程序好了。”
“别别别!不许说气话!不嫁贺家!不想嫁就不嫁,别说气话,一会你妈听到又要伤心了。”
芒夏气得小脸通红,攥紧拳头道,“是是是,你最怕我妈伤心,我伤不伤心都是无所谓的!”
生气对峙之后芒夏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直接挂断,然后将奚山南的号码直接拉进黑名单。
叩叩叩。
三声清晰的敲门声,一下下,将靠在门背后大喘气的芒夏给叩得清醒几分,她半偏过头,没有开口问她也知道外面敲门的是谁。
芒夏抬起手,用手背撑着门背站直身子,声音哑哑地道,“你走吧,今晚不想谈了。”
没猜错的话,门外是盛延琛,想来刚才那种混乱场面,他也是不会那么轻易丢下她就走的。
但芒夏是真不想谈了,突然就觉得没兴趣没意思起来,管他有几个妹妹,管他要跟哪个女人去吃饭,经过刚才那一场闹剧,她对这些都变得无所谓起来,去他的盛延琛,爱去哪去哪,随便他吧。
“能开门吗?”
她就挨着门背,刚才打电话的声音那么大,他肯定都听到了,一直没出声,可能就是在等她打完那通电话。
芒夏吐口气,回过身把门给打开了。
不过这回她可没有要让他再进屋的打算,就将人晾在门口,看着他,倒是没了刚刚跟自家父亲对峙那股子狠劲,淡淡的,“抱歉啊,我爸是半路暴发户发家,家里亲戚就这样,让你看笑话了,她们不知道你是谁,说话动作没轻重,我替她们道个歉,你别太在意。”
她语意清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的慢就算了,偏偏一副公事公办客客气气的语气,话里的疏离感一下就把两人的距离拉回到关系确定之前的状态。
盛延琛蹙眉,显然对她的这种冷处理感到不满,他叹口气,伸手要牵她的手,结果还没伸到一半,芒夏就自动后退偏开了身,他的手停在半空,手指微拢。
“夏夏,你不要用这么客气的语气跟我说话,我知道你在气头上。”他想起刚刚她掷地有声跟奚山南说的那番话,“你刚才说,这辈子嫁定我了,是真的吗?”
她还说喜欢死他爱死他了。
芒夏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不好意思,我是故意说来气我家老头的。”
盛延琛定定的看着她,他不说话,被他这么盯着,不过片刻,芒夏已然有些受不住,她忍着情绪咬牙看向他,“我说了今晚不想谈了,你走吧。”
“可是我想谈。”
今晚要是不谈个明白,估计他在她这就没明天了。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就那么说了,“今晚不谈,明天估计我就在你黑名单里了。”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芒夏松开一直攥着的小拳头,扬起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霸气一点,“好啊,那谈啊,你要谈什么?”
他望着她,目光胶黏,“谈你想知道的。”
她想知道的?
“好!”芒夏咬唇,干脆说的明明白白,“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了,事实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个李清舒跟别的那些女人的确不一样,至少她能够随便进出你盛氏集团总裁的办公室,我说的对吧?”
盛延琛看着她,不急着说话,他知道她还没有说完,他是个极会看透人的人,他耐心十足,他在等。
“要不是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想来别人也不会编出她是你妹妹这样荒唐的事,既然说得出,那就证明不是空穴来风,盛延琛,你告诉我,什么叫做‘妹妹’?像褚溪筠,她跟褚卫同父同母血缘相牵,这叫妹妹,旁系的那些同宗手足,也可以叫妹妹,她李清舒属于哪一种?要是是你平日里觉得她很特别而甘愿自认的妹妹……”
芒夏吸了口气,再抬头,眼里多了几分讥诮,“那你就去找你的妹妹去吧,不过,这样的话,你以后也不必再来找我了,咱俩说试试的事也不用再提,毕竟,我对扎堆做别人知己妹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
她一番话说得极为铿锵,但是说到后面的时候还是没能控住自己情绪,气话的意味浓重,说完偏开头的时候,甚至眼角多了抹湿润。
她眼里的泪光简直正戳盛延琛的心坎,他眉头一下皱起,按着她的肩膀将人的脸强行掰过来,他低下头,果真从她眼里看到一层蒙蒙的水雾。
“哭了?”
芒夏没想哭,一直忍着呢,但是他的这个动作让她不得不跟他正面相对,对方力气大,她睁不开,不如迎上他的视线,她性子要强,眼泪这种东西,原本也还是能够压下去的,但他一句”哭了”反倒让她不知怎么,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叭叭叭的往下掉。
她倔强的抬手抹了又抹,结果怎么都抹不完,越抹越有,越抹越有!
她怎么哭了?他还好意思问她为什么哭了!
眼泪止不住,芒夏也不擦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抬手伸出手指直接戳在他的心口上,控诉般的开口,带有本能的哭腔。
“哭怎么了?我想哭就哭,哭还要问过你吗?我爸欺负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刚才在我房间做的那些事,你敢说不是故意的?你衣服是在车上喝水弄湿的吗?你就是故意当着我亲戚她们的面脱的衣服!演了一手的好戏,你不就是想着通过她们的口好让我爸妈知道我们的事嘛!盛延琛,你混蛋!才在一起几天你就欺负我!今天是李清舒,明天就能有张清舒赵清舒,别以为自己长得帅我就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