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佗佛,这一统盟、鬼蜮同时发难,看来;咱们中土江湖恐又将遭遇一场浩劫了……’一番讲述听完,了凡立即口宣佛号叹息道。‘非但如此!当日与我交手那人出手完全不像中土武功路子;我敢断定,其定是西域邪派之人!’见了凡一副悲天悯人之状,裘千仞连忙又补充道。‘既是还有西域邪派一起来犯,我看,眼下只能……’见众人俱都垂首不语,苍溪道长沉吟了一句后,当即便示意洪七走出屋外,如此这般交待了起来。‘看来,眼下也只能如此!勉强行事了……’听过了苍溪道长交待,洪七无奈暗叹一声后;只得拿定了主意,依言而行。
却说李经天。自从那日与果州击杀了肖菁菁之后,一行人并未急于返回。而是按照寅老大计策,接着又灭掉了沧浪派,着手做起了嫁祸于鬼蜮之事。李经天虽然心中存疑,却也不敢多问;只得依计行事。此间事务一了,返回途中先灭掉了姑苏慕容门下的一个堂口,接着又连挑了威远镖局几个分局后,没等返回,寅老大却又下令转道前往襄阳灭掉了刘成江一家。
虽然行程多变,但一路上早将一统盟规矩烂熟于胸的李经天却从不敢多问;只是乖乖听命而行。又在襄阳府将刘成江家中之事办妥后,李经天这才跟随那寅老大重新回到了一统盟总堂。回去后,虽然又接到了几桩令人颇为费解的任务,但李经天仍依循前例;只奉命行事,并不多问。
如此又做下了几桩案子,接连击杀了几个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后,李经天这才得到特准,再次与那金衣人见面。此次见面后,金衣人并未问东问西;而是大加褒扬了一番后,当即便命人又将李经天眼睛蒙上,直接送出了小岛。
‘这金衣人行事怎会如此怪异?’觉出此次遮挡比先前更加严实,李经天虽然心中存疑,却也不敢多问;只得乖乖从命。来到岛外后,只稍一停留,李经天便又被人引上了一辆马车。‘这是要去往何处?兄弟’感觉车子行进速度极快,自忖已经离岛的李经天脱口问道。
‘你小子天大的殊荣!休得多问!’身侧有人喝叱了一声后,立即又重新为李经天扶正了眼罩。‘原来一直都有人贴身监视呀!可那金衣人明明对我大加赞扬;却又对我监管如此严密,此举又是何意呢?’虽然心中疑惑丛生,但情知时时有人监视;李经天却也不敢妄动,只得故作安分,任其一路前行。
感觉一直行进了有些日子后,监视之人虽然已不再像刚启程时冷若冰霜;但对李经天的看管却反而更加谨慎!既是想要前去方便之时,也有人寸步不离;亲眼看着李经天就地解决。‘咱们早已是自己人了!怎会还要对我如此提防?’几天以后,李经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寅十三兄弟休要多言!再有几日;到时便知!’监视之人应道。
‘听其语气,应该已距离目的地不远了吧’李经天暗忖。想到此行目的即将揭晓,李经天遂再不多言;一到车上便装作假寐,一副心无他念之状。又如此行进了足足数日后,这一天,就在迷迷糊糊的李经天感觉果真想要睡去之时‘咱们到了,兄弟下车吧’听到了监视之人一声招呼发出,李经天面上的眼罩也立时被其给扯了下来。
直至此时,李经天方才真切看到了这位十多天以来一直与自己寸步不离的看管之人模样。只见其虽然体形稍显老态,但方方正正的面目上双目如炬,加上几绺无风自动的长须;相貌如此威严,俨然一副名门大派掌门风范!‘有劳老者数日相伴,咱们这是?……’见此时所立之见此时所立之地竟是在一处巍峨群山之间,李经天不由心中大奇。
‘寅序兄弟莫问,少时便知’那老者应了一声后,当即便向山脚一棵大树走去。来到近前后,只见其抱住树干左扭右旋了一会儿后,此时怪事出现了!随着磕磕哒哒的一阵机关作响之声发出,面前这座大山底部一块巨石立时生生旁移,竟赫然现出了一扇高约近丈的大门!那老者又在巨石上施为了一番后,大门立刻再向旁侧滑开;最后才露出了一间颇为华丽的宫室。
‘主人可在?此人我已带来了。’听那老者向宫门把守之人一声招呼后,少时便有两个宫人走了出来。‘你就是寅十三?’两人面无表情问道。‘这是何等人物?竟连下人也如此气派!’见两个绝色女子俱是一副华贵无比装扮,李经天愣了一愣后,还是赶紧应声随其进入了宫中。进去甫一站定,眼前所见却又使李经天不由吃惊更甚,以致于呆立当场!
只见此处雕梁画栋,立柱群龙怀抱的装饰摆设不但与此前那金衣人湖心岛宫殿毫无二致;而且目测下来,此宫殿竟然高达数十丈之多!‘如此高度,岂非是要将整座山内部全部掏空?是何人竟有如此奇妙构思?有此宏伟手笔?’疑惑丛生的李经天不由顿时惊呆了。‘来人可是寅十三么?’思忖间,便有一人在上首正中的一张龙椅上坐了下来。
听其发问,李经天稍稍一怔后,连忙上前拜道‘小子正是寅十三!给您见礼了。’‘不错,果然不错!我准你抬头说话。’座中之人赞道。听到了其发话,李经天这才循声抬首望了过去。可仅仅只是这抬头打量之间,李经天便立时三魂惊飞了七魄,不由顿时惊骇莫名!
只见那座上之人,座上之人……竟然与此前在湖心岛宫殿中所见过的那金衣人模样装束丝毫不差;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算算脚程,此地距离那湖心岛至少已在千里之外;莫非这金衣人有何法力不成?心念及此,眼前情状怎不令李经天惊骇万分?
‘寅十三,原名李经天;本是济南李家李绔之子!汝自数月前加入我一统盟以来……有鉴于尔屡立功勋,现准你以原名示人。’正自思忖之时,那金衣人已将李经天来历及近来所立功勋详细罗列了一番,并再次给予了恩待。看其一番话说完似有悦色,李经天这才敢于近前拜道‘能为一统盟效力,乃是经天平生殊荣!主上一声令下,小子敢不拼死效命?!’
‘好,好,好好;果然是一忠勇之士!’金衣人赞道。言毕,见其已经低首思忖了起来,李经天放眼打量过去;还是发现了这金衣人与先前湖心岛那一统盟主人的细微差别!二人虽然模样毫无二致,但在此人脑后脖颈处竟然生出了一个足有黄豆大小般隆起长有毛发的赤色肉瘤!如此细微差别,此时若非是李经天留意观看;旁人自是无法察觉。
‘敢问主上,我此番来此?…’见那金衣人久不开言,李经天本想发问,但想起此前禁忌;话说一半,立即下意识猛然打住!只呆呆望向了金衣人脸色。‘李经天,我一统盟向来是赏罚分明……’思忖良久后,徐徐抬首的那金衣人却又沉吟了起来。
顿了顿,再死死盯着李经天面目观察了许久后,那金衣人这才沉声说道‘按你李经天此前所立功勋,自该得到重赏;所以,本宫现擢升你位进我一统盟四使之列。’‘小子,还不快快谢主隆恩!’见李经天自顾发呆,立时便有一人上前叱道。李经天猛然一惊之后,赶紧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纳头伏拜道‘多谢我主隆恩、厚赐!’
一通谢恩完毕后,少时再被人带下去说话来,李经天方才知道。原来:这一统盟除四大护法与从圣、巡按两大内堂外,还下设户律堂、行刑堂两大大外堂与若干小堂;此前湖心岛所见的阵仗竟不过是三堂之中的行刑堂罢了!而李经天此时所处的风、云、雷、电四使则是属于巡按堂,乃是位居行刑堂之上,对其发号施令内堂所在。
不多时,一待将此处规制大致了解后,被封作电使的李经天这才被准许与巡按堂其他几使见了面。本来李经天对自己屈居于四使之末还多少有些不甘,但见面后,发现早前见过的那位萧前辈也仅仅是排位与风云雷电四使中第三位的雷使后;由于曾见过此人出手,李经天却也只能压下心中不满欣然接受这电使殊荣了。
如此扯东道西的整整一日光景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晚间,兴致颇高的那金衣人又特意于宫中设下了酒宴恭贺四使齐备。心知在座的俱是当世绝顶之人,李经天一直都谨小慎微连大气也不敢出。‘这李经天如此拘谨,想必是未立大功;心中不安呀’席间,看李经天情状,金衣人起身笑道。‘属下仅仅立些微末之功,却获主上如此殊荣;心中着实有些不安。’与一统盟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李经天也变得异常乖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