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乃如此定矣,由沛公率二万兵入关,项羽则留以待矣。”
最后楚怀王拍了拍自己大腿定了下来,这次入关招兵买马这件事情,就交给沛公去办了,而项羽则留下来以防备章邯回头。
事实上他不让项羽去也有他自己的顾虑,他知道项羽一直都不太看得起他,而他现在之所以还镇得住这么个大个子,主要是因为他手底下没多少人和看在他死去的叔父的面子上。
如果让项羽去招兵买马,如果真招到了十几二十万,到时候必定不会再认同他这个楚怀王而另起炉灶,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而沛公素来以仗义相称,就算他招到了兵,也绝不会翻脸不认人的,就算是为了他的面子着想,他也不会和他楚怀王明着对干。
所以入关这件事情,他只能让沛公去。
李子木看着角落这各怀鬼胎的人们,心中只想笑,只是他没有搞懂的是,为什么项羽会主动让出这个入关的名额,无论怎么说,入关也比原地留守要划算得来。
不过这也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这次的会议结果就这么定下来了,由沛公带着两万士兵向西出发,其他人也坐守彭城,守住现如今已经攻占下来的领地。
回去的路上,沛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直应付着向前来套近乎的人们,这群人如今已经在开始找各自认定的阵营站了,只不过项羽那边的人更多一些,而来找沛公的只有寥寥数个,还是没什么权势的人。
直到回了自己的营地,沛公进了自己的营帐之后,才终于笑了出来,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可以离开项羽和楚怀王的阴霾之下,自己出去单干了。
“萧何,密意我阵型中那五千人,寻出其楚怀王之卧底,宁杀过不失。”沛公突然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小声的对着身后的萧何说道。
他原本手底下只剩下一万五千士兵了,而楚怀王却不顾他的拒绝又给他添了五千兵马,明面上是为了他沛公的安全,实际上嘛,还不是为了往他身边安插亲信时刻注意他的行动。
他当然是不会如了楚怀王的意,这五千士兵中的楚怀王亲信,他一定要一个一个找出来除掉。
萧何收到命令,下去安排那新到的五千士兵了,首先是将他们单独划分为五个营,从以前自己手底下信得过的人中抽五个担任新的千人长,其他的还要等他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樊哙,通知下去,全军整备,明日一早便出城向西。”
沛公接着吩咐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了,离开楚怀王的笼罩,出去干一番大事。
之前他之所以投奔楚怀王,完全是因为武信君,因为武信君对他有恩,他为了还情,又不想归到武信君名下,所以投奔了楚怀王。
而现在武信君已经死了,他当然就不再需要有什么顾忌了,而恰好,楚怀王就派他入关了,真是瞌睡来了枕头送到。
李子木按照往常一样去仓库领取战马的粮草,虽然也和韩信打了个照面,不过双方都没有对先前的事情说什么,李子木注意到了他腰间,之前佩带的剑已经没有了。
他昨天晚上已经问了萧相国这韩信的底细,不过萧何并没有对他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这个人不会有什么危害。
萧相国的话,他还是相信的,不信也没办法,毕竟他又不是啥大官儿,在沛公那儿没什么话语权的。
在军中能够睡上一个好觉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特别是像李子木这种睡眠浅的人了,就算在军营里呆了这么久,他也没习惯士兵们的呼噜声,再加上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他的感知能力好像比以前好了很多。
他能够很清楚的听到非常轻微的声音,例如几十丈外面被积雪压断的树枝发出的声音,他知道平常人一般没有这种听觉,他以前的时候也没有,只是最近才有的。
而且记忆力也好了很多,以前怎么背也背不下来的秦律,现在回想起来竟然记得清清楚楚,连刚看完了两个月的《太公兵法》,如今也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了。
更不能理解的是,他竟然又长了个子,要不是昨天沛公说的话他还没怎么注意,原本他第一次见到沛公的时候还只是和他一样高,如今却已经比他高出不少了,连沛公都笑他是不是在鞋里塞了干草……
这种种变化,李子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有时候会很担心,不过更多的时候是欢喜,毕竟这都是一些很好的变化而不是坏的。
虽然每天晚上睡着的时间很少,但是每天李子木都感觉精神饱满毫无倦意。
第二天一大早,樊哙就开始在各个营帐外面催促士兵们开始起床了,一群人争先恐后的穿好自己的衣服,生怕跑得慢了一点就抢不到热乎的面饼和菜汤。
李子木倒是不着急,他怎么说也是个兵长,虽说不大,但也好歹是个官儿,不需要和这些小兵们抢饭吃,炊事那边自然会给他们留,而且比士兵们多一个饼。
两万士兵带着楚怀王的亲切祝福大张旗鼓的出了城门,李子木骑着自己的马顺着驰道,朝着西边跟着大部队慢悠悠的走着。
再过几天就开春了,积雪也在一点一点的融化,正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几天明显比之前的时候更冷了一些,很多士兵在寒冬腊月的时候都没什么问题,到了这几天反而脚上耳朵上长出了冻疮。
这一路往西边过去,有一段距离没什么大城市,有也只有几个小城,而且全部都被他们楚军给占领了的,所以没什么危险,士兵们都很放松,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一直到了第三天晌午的时候,看着路边大石头上的束郡两个大字,李子木知道,他们现在算是入关了。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前已不是吾楚之地矣,而秦之,或前逢数多于我者则秦兵,若不想死则成阵型!”
樊哙骑着一匹马一边往后面跑一边大声的喊道,前面已经不是楚国的地盘了,他们必须得时刻戒备着,因为他们只有仅仅两万人,若是碰上了数量多于他们的秦兵,恐怕结果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