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奎向江百里颔首示意。
江百里立即取出二十片金叶子递过,笑道:“印兄快人快语,豪气干云,咱们找对人了。这是购船的价款。”
印珮接过揣人怀中,也笑道:“两位既然如此信任我,值得我印三替你们卖命。”
江百里又递过五片黄金,说:“二十五两黄金折银一百两,这是印兄的盘费。”
他摇摇手,说:“十石船有三百两银子尽够了,另一百两算在下的盘费。如果购价便宜,在下将余数退回。”
“那就不必了……”
“不,公平交易,咱们说话算数。在下这就出去买船,两位准备何时动身?”
“有船就走,愈快愈好。”赵奎说。
“好,在下告辞。”
江百里等印珮去远,方低声说:“兄弟跟去看看。”
赵奎摇手相阻,微笑道:“不,你跟去必定把事弄糟。”
“兄弟有点不信任他…·”
“呵呵!放心啦!这位小兄弟英气照人,人如临风玉树,雄健精明,虽则脸上稚气未除,定是个光明磊落的年轻人,你可以完全信赖他。”
“可是…”
“不要可是,请相信愚见的一双神目。你好好打点,我去通知左姑娘一声。”
印珮大踏步出了店门,店门前多了一个泼皮。
街对面便是码头,停泊了数十艘大船舶。
他向街左走,走近一座卖凉粉的食摊,花五文制钱买了碗凉粉,抬头跳望天宇。天宇中万里无云,近午的九月毒太阳正烈。
他一口喝干凉粉,丢下五枚制钱向小贩笑问:“老乡,在何处可以买得到旧小船?”
小贩向下游一指,说:“码头后端沿岸走半里地,那儿有三家造船场,兼做新旧船买卖。”
“谢谢。”
码头尽处,是高高的河岸,岸劳栽着柳树。岸后方约十余丈,是把沙市街包含在内的黄潭堤上段。
一条小径向东南延伸,前面就是造船场。滩岸上搁着十余艘新船,覆在水架上,工人们正在忙碌,响声震耳。
柳树下,几个工人在大石砧上,用本槌槌打着石灰拌桐油揉合竹麻的油膏,这是用来塞船缝的必需品。
踏入小径走了十余步,右肩突然搭上了一只大手,冷笑声刺耳,有人低叫:“老兄,转身。”
力道传到,对方要将他扭转。
他止步站稳,屹立如山,冷冷地说:“老兄,放手。”
“咦……”
“放手!”他沉喝。
手不但不放,力道反而增加。
他左手闪电似的搭实搭在肩上的手,右腿后攻,上身急俯向后看。
搭住他右肩的泼皮惊叫一声,从他的上空飞翻而过,“砰”一声跌了个手脚朝天。
同一瞬间,另一名泼皮扑上了。
“噗噗!他两劈掌分劈在对方的左右颈根上,快逾电闪,令对方毫无招架的机会。
“哎……”泼皮狂叫,人向下挫晕头转向。
他一把将人劈胸提起,冷笑道:“好吧,咱们正好谈谈,不管你老兄肯是不肯。”
“救命……”被摔倒的泼皮狂叫,狼狈地爬起,又加上一句:“这小子行凶……”
赶来十余名造船工人,有人大叫:“谁敢在此地撒野?”
印珮正想离开,但已被一群工人围住了。
有位膀阔腰围的大汉走近,叫道:“有话好说,不许再动手。”接着,扫了两泼皮一眼,冷笑道:“原来是你们,竟然被人打得叫救命,真是奇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