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间。
少女身着一袭灰色的僧袍,正盘坐在一块圆润的石头上,一手拿着一个炊饼大口大口的咬着,腮帮子微微鼓起,那狼吞虎咽的吃香,毫无半点出家人应有的矜持。
她的眼眸里闪烁着满足的光芒,仿佛这硬邦邦的炊饼就是人间美味。
潘金莲拿起一个水囊递了过去,忍不住问道:“莫急,我这干粮还多着呢。”
少女又连续吃了五张大饼,咕咚咕咚的灌了满满两水囊的清水,这才舒服的长呼了一口气。
她明亮的眸子看向面前的男人,飒爽的笑道:“多谢小郎君出手相助,否则我险些就要饿死在这荒郊野岭了。”
潘金莲大度的摆了摆手:“无妨,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我看你气势非凡,应该不是寻常的尼姑吧?”
一旁的西门大娘子手里攥紧折扇,看向少女的目光都带着一丝好奇。
明明这小尼姑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容貌清秀,仿佛一个刚刚出家不久的小尼姑,可她看似玲珑紧凑的身体里,却蕴藏着一股令人瞠目结舌的蛮力。
她刚刚跟武大娘一起去搬少女的禅杖,顿时都惊呆了,这禅杖居然重达六十多斤,两个人搬起来都很吃力。
而面前这位少女却能够单手提起,那一脸轻松的模样,仿佛手里握的不是什么玄铁禅杖,而是一根轻巧的杨柳枝。
这…这哪里是什么慈悲为怀的小尼姑,分明就是一个横扫世间鬼魅魍魉的罗莎女。
少女丝毫不顾及半点形象,飒爽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我姓鲁,名芝深二字。”
“鲁…鲁芝深!!!”
潘金莲神色不由一愣。
鲁芝深清秀的俏脸上,闪过一丝好奇:“公子认识我?”
潘金莲面带微笑道:“鲁提辖大名仁义之名早已传遍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鲁芝深白皙的小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面颊:“说来还真是不好意思,我当时因打抱不平,一时冲动下打死了人,惹了人命官司,就出家当了尼姑……”
她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娓娓道来。
跟潘金莲记忆中的剧情,虽然有些差别,但大致的经过却很相似。
她性格向来古道热肠,为人正直,看不惯那些不公之事,在偶然得知那当地一个卖猪的屠妇,号称镇关西,抢占良家男子。
这白嫖人家小郎君的身子,夺走了人家的落白,提上裙子翻脸不认人,不给一文钱的营养费也就罢了。
还臭不要脸的拿着一张所谓的欠条,逼着人家小郎君去酒楼里卖唱还钱。
甚至还专门派手下的小跟班过来,故意过来点歌,人家小郎君唱完又不给钱,就是为了故意羞辱,一点一点折磨他的尊严。
好让这个小郎君知道,这就是得罪她们掌柜的后果。
只有乖乖屈从她们掌柜的淫威,放下一切脸面,屈辱的脱下自己的衣服,努力做出讨好的样子,只有让她们掌柜尽兴了,才会赏脸给你卖唱的机会。
否则,你别想在当地赚一文钱。
鲁芝深在得知事情经过后,白皙的小手狠狠的一拍桌子,气的银牙都差点咬碎了。
她见过无耻的,但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女子,想的不是建功立业,光宗耀祖,而是通过欺骗,威胁,胁迫,一次又一次的欺负人家一个弱男子,这种人实在是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