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有这一块宝啊!”王妃的身体颤抖得厉害。
扶着她的文和老王爷早已泪光迷蒙,“原先考虑着待明年初春往尚书府一趟,为节儿定下良缘,据闻颜大人的千金才貌双全,文娴淑德,堪为贤媳。怎奈节儿突遇劫难,行踪成谜。”最为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是独子可能已遭不幸。
“我的节儿!节儿啊!”承受不起老年丧子的剧创,王妃偎进丈夫的怀里痛哭失声。
听闻者莫不为之鼻酸。
“节儿啊……你在哪里?是生或是……”紧搂老妻,文和老王爷也放声恸哭。
长江河畔的一处深山古刹。
修行高僧圆谐老和尚手持一颗白子,笑言,“真提,你动了凡心?沾染俗尘不是你的行止作风。”
释真提玩弄着玉盘里的黑子,云淡风轻地道:“文和老王爷是我的忘年之交,虽然我婉拒了充任小王爷师傅的请托,但是这回事关生死大事。”
“所以你决定下山?”知他甚深的圆谐明白他的侠骨柔肠。
虽然释真提是个使人摸不着头绪的人,有人赞他是方外高人,有人敬畏他一身神功和奇药之能,但却有更多的人认为他可正、可邪,说不着准头。
无人知晓释真提的真实出身背景,也无人清楚他究竟是富可敌国,抑或是两袖清风,能确定的只有他结交的友人含括三教九流,乞丐头子与他心意相通,达官显贵莫不以礼相待,诚心巴结。
而他却内敛淡漠得叫人不知是敌、是友。
“赵甫节是文和老王爷的独生子,对于一个父亲的感伤,身为忘年之交的敝人不得不尽一己之力。”
“生要见人,死亦要见尸?”但是天下之大,光是一个汴京国都便难寻踪迹。
释真提微微一笑,“大师相信卜卦吗?”
“老和尚知道你是高人中的高人,奇人中的奇人,莫非你已卜算出小王爷的生死?”
“不。”他的微笑渐深。
“不?”圆谐为之愕然,“那么以你一人之身如何找寻小王爷的下落?听说一路护卫小王爷的士兵全都枉死,尸身遍野,而小王爷不谙武术,可是金身贵体,翩翩佳公子……”
“你输了。”黑子一放,释真提赢了棋局。
“呃?”轻讶之后,圆谐不禁朗笑。“真提,你哦……”够阴险!
“食斋吧。”灰影一掠,释真提已旋身疾飞。
楞视空无一人的石亭,圆谐挂念不休的是,释真提要如何为文和老王爷解烦去忧。
若是小王爷已遭不测,那么所谓的“尸体”,恐已成了狼犬的腹中食,即使真提能够翻江倒海,怕也只能徒呼负负。
但愿那只是个假设。
然而他极想斥骂真提一声——怎么可以轻狂到以为在茫茫人海里寻觅小王爷是件微乎其微、不值悬心的小任务!
难道这世间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件事能够使他皱个眉头吗?
“三……三寨主。”庄小苹抖颤的开口,几乎要哭泣了。
“是三寨主,什么三三寨主!”范光磊冷嗤。
“是……敢问三寨主命令小婢前来是……为了什么差遣吗?”三寨主的面色好像黑猪肝。叫人惶恐。
“你老实说,你的小姐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没……”
“漾漾已经十日未进大堂。”依那泼女的心性,定有可疑之处。
“小姐她感染风寒,玉体欠安。”
“哼。”他脸容一凛,威仪立现。
庄小苹吓得连忙低头,慌道:“小婢不敢欺上瞒主,小姐真、真的……”
“真的染了小病?如果当真,你这婢奴应该痛鞭一顿。”
为什么?庄小苹不敢吭气,把头垂得更低了。
“我问过喽罗了,这十日里,漾漾连一步房门都未踏出,而你这个随侍的婢奴居然三天两头的到老徐那里取拿刀伤药和裹布绷带。”感染风寒需要刀伤药?哼,那个精灵鬼不知又在玩那么捉弄人的把戏。
“这、这……”庄小苹立时双膝下跪,没有力气站稳身子。
“我已查探过了,你不曾取拿治伤寒的药材,也就是说漾漾未染伤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