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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第1页)

“不问了,你不是说了,那女子已死了,从今后你我再莫提起。” 我绕墙而走,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见他,想立刻见到他。

“你不问,那换我问!”他逼来,我背敲抵上宫墙。

“为何让我误会你大哥与你的关系?为何不说你认识我王兄?为何既有承诺于我却出尔反尔?你不是说你郭家只要一夫一妻么?王兄既有妾室,你为何还嫁?我虚位以待,你怎就视若粪土?我在皇爷爷面前说要娶吴兴才女为妃,一转头吴兴才女就成了广平王妃,试问吴兴有几个才女?我南阳王脸面尽失受人耻笑才乘你心么?”

“咚”地一拳,他重击我耳旁宫墙,红屑纷飞,晰晰砾下。

“你说呀!沈珍珠!你这天底下最薄情的丫头!”他双臂囿我于方寸之间,泰山压顶,厉声喝问。

“没有!我没有承诺过你!”我摇头,拼命推他夺路就逃。

“不爱宫墙柳,只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无从去,住也如何住,若得江上泛扁舟,妾愿随君往。”李系字字咬牙,我回身,一步瘫软。

李系自负风雅,风度翩翩,却被我打了一个耳光,一个又响又亮的耳光,脸面上,更是心上。

一切因果起缘就是那幅画,那两幅一模一样的画。

落笔成书,覆水难收。李俶根本不可能去掉我曾经题过的那厥词,而他,也根本不会去做那种探人心意之事,他一旦知道我在哪里,他就来了,同时,也娶我,不容置啄。而李系,恰恰相反。

圆行所作之画本是为他,只是中途被李俶抢走,他再画一幅,本不是难事,只是我,从未曾想到。

一切明了,他离开苏州时说要送的礼物就是这幅画,阴差阳错,这厥《卜算子》,成了我的允诺。

我似没欠他,却似欠得更多。

回了别馆,清清落落,今夜苑中制宴,太子李亨代玄宗皇帝宴请回纥可汗一行,李俶留了人接我前去,我推托,倒头便睡。午夜梦回,触手摸到凉凉的外袍,淡淡的酒味喷在耳边,李俶忧心地问我发生何事,我闭目迎他,沉溺于那焚情似火之中,仿佛只有如此,方能安宁于心。

一早醒来,一人背对我坐在床边,我伸手,他俯身抱我,胸膛温暖如春。

“说说,什么事让我的妹妹这么失魂落魄呀。”大哥笑若春风,昨日气怒仿佛早烟消云散。

我简略说明那桩大乌龙事件,他边听边嘿嘿笑个不停。“关你什么事啊!李系自己酸腐娘们干你何事!”他总结一句,以示早看李某人不顺眼,

李系娘们?这话教他听到两人非再打上一架不可,我忙捂他嘴,小声怨他不该抱有成见。

“你倒为他说话,莫不是真对他有意思?”大哥忽然板起脸,隔几秒,又觉太过严肃,追加一问,“还是有好感?”

“好感,还有,歉疚。”大哥面前我从不说假,李系文采一流,棋艺超群,从某个方面说我对他颇有好感,何况他是李俶异母弟弟,相似之处不少,不过,自昨日之后,歉疚多过好感。

“歉疚?歉疚什么?你没欠他,我也没欠他!他若要你就去争,而不是送什么劳什子画!既然争了就不该放手,凡事只要未成事实就有无限可能!又要面子又碍礼教,李系若能成大事我就跟他姓!”大哥越说越大声,吓得我一扑而上捂住他嘴,今儿是怎么了,大哥火气十足啊。

“不说了!总而言之,你记住了,少跟李系来往,还有李倓!”他拨我手,拖我起床,挑过件粉红胡服到枕边。

他真是不爽啊,连李倓都受池鱼之秧,看来昨日三方会谈不欢而散,我小心翼翼问他,他一副风流模样,“不欢而散?怎会?齐人之福啊,如此好事你老哥怎会放过!”

切,我不理他,他这人越是不羁越是早有主意,何况叶护与他关系铁得很,损人不利己之事他怎会做。

这身衣裙粉嫩娇美,袖襟窄瘦,袖边宽大,一伸手,宽宽的荷叶边垂下,配了串串清脆叮铛的手环,地地道道的胡族少女打扮。美中不足就是腰身略大了些,我本将就,但大哥极讲究,比划了一下尺寸,拿了去外间找人改过,不多时,他回转,左右腰间加了两个摺,穿上照镜,不仅合身而且更显身材。

“你为我新做的?”我随口问。

“不是,是那燕的。”他应,仔细研究了下我的玉钗,斜斜插进发中。

固伦公主也来了,那移地建也该来了,长安物尽风流美女如云,那小色狼恐怕是乐不思蜀啊。

“那燕与移地建一年前已搬去瀚海了。”大哥琢磨一下,掂量着说道,“李俶有没有告诉过你,葛勒可汗属意李逽,不是为叶护,而是为他自己?”

回纥葛勒可汗默延啜共有两位可敦,糟糠之妻的儿子是大王子叶护,第二位可敦乃瀚海一支铁勒部落的公主,育有一女一子,固伦公主那燕,二王子移地建。一年前,那燕与移地建的生母病故,随后,两人返回瀚海居住,瀚海一支铁勒渐不听命于回纥可汗,颇有自立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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