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静勉qiáng笑了笑:&ldo;谢谢您给我解释的机会,如果能保留我的工作,我会非常感激。&rdo;
她想刚才让自己翻译信件,可能是想确认一下那两封解释信是否出自自己之手,这也是他办事缜密的地方,这样的人如果肯替自己解释并沟通,肯定会起到良好的作用。
他只是说:&ldo;我会尽力。&rdo;
谈静却非常相信他,他说尽力就一定会尽力。对区域督导而言,一位总公司经理级的管理者出来说话,自然是有分量的,她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这份工作是保住了。
当初生日蛋糕的事刚刚闹出来,她脑门一热就不管不顾地将责任包揽下来,事后想到没有工作没有收入的种种苦处,不是不后怕的。尤其孙平的病,还需要自己一点点去攒钱,她实在不应该丢了工作。所以看到值班经理的邮件之后,她特别地生气也特别地害怕,被人冤枉被人陷害的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了,虽然在公司高层眼里,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她不愿意受这种欺负。
送走谈静之后,盛方庭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加班的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他思考着谈静刚才的话,她坐在那里,斯斯文文,声音不高不低,但每个字都那样清楚。尤其在维护自己权益的时候,她有一种不卑不亢的腔调,这种风骨其实是很难得的,如果换了一个人,也许就对值班经理落井下石了,但她并没有提到任何要求,除了恳请他向区域督导解释自己的清白。
他单肘搁在另一只手的手肘上,用指关节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每次他遇上什么问题的时候,他总是下意识有这样的动作。但今天他只犹豫了一会儿,就发了一封电邮给公司的hr经理舒琴,约她明天中午的时候一起吃午饭。他在邮件中客气地写道,自己有些事qg,想要跟她沟通一下。
舒琴看到这封邮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她习惯了下班后就不再看邮箱,尤其是工作邮箱。每天在办公室里,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所有工作她都尽量在办公室处理完,哪怕加班,也不愿意带回家去做。幸好涉及到人力资源的事qg,通常都并不是什么十万火急,一般来讲,即使她一晚上不回邮件,也不会出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
所以早上她看到盛方庭的邮件之后,只想了想盛方庭为什么约自己吃饭,这是一种很出人意料的举动,平常在公司的时候,盛方庭从来不私下跟她有任何接触。舒琴心想,不会是替他新招的助理出了什么乱子吧?
他们上班的写字楼位于著名的商圈附近,周围有不少吃饭的餐厅。盛方庭约她去一间台湾餐厅,舒琴觉得他可能是真的要谈工作,因为那间餐厅平常公司的一些同事也常常去,既然不忌讳被人看到,说明确实是公事。
两个人边吃边聊,都是说的些闲话。舒琴平常总是避免跟盛方庭打jiāo道,毕竟他所管的是公司最关键的部门之一,特别引人注目。但是今天两个人这样吃饭,还真是难得的机会,她觉得自己都有点管不住自己了,虽然周围没有熟悉的同事,但他们仍旧没有说任何除了公事之外的话题。
盛方庭跟她聊了一会儿,就很公事公办地说:&ldo;舒经理,我有一件事qg,想要请你帮忙。&rdo;
舒琴早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约自己吃饭,这倒是意料之中,于是她笑着说:&ldo;大家都是同事,如果帮得上忙,我一定会尽力。&rdo;
&ldo;上次想要把门店值班经理调来做助理的事qg,十分感谢你,甚至没有问我为什么,就同意了这样的申请。但是后来我发现,原来这个值班经理,并不是我想要找的人。&rdo;盛方庭仍旧是说公事的语气,他把谈静的事qg简单地讲述了一下,说,&ldo;我希望把谈静调来这个职位。最大的问题是,她没有大学毕业证。&rdo;
舒琴想了想,说:&ldo;你也知道,企划部是公司很重要的部门,如果招一个人来,连本科文凭都没有,那么负责人力资源的邹总那里,我很难jiāo代得过去。虽然邹总他可能不会过问这种小事,但公司人多嘴杂,难免会走漏风声。如果传到邹总耳朵里去,我怕事qg会走样。&rdo;
她这是在提醒他,即使她帮着他瞒天过海,但是不定谁会到老总面前多嘴,到时候事qg一旦露馅,后患无穷。
&ldo;所以我想请你帮忙。&rdo;盛方庭说,&ldo;这个人能力没有问题,缺少的就是一个毕业证。邹总如果问起,我会向他解释,正因为公司人多嘴杂,所以我希望在流程上,你能够帮个忙。&rdo;
他话说得很委婉,舒琴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把这个人招去当助理,而且最好不要太细究这个人的履历,毕竟把一个店员调到助理岗位是件太出格的事qg,何况这个店员还没有本科文凭。虽然他会在老总面前一力承担,但是舒琴禁不住好奇,想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能让盛方庭这样大费周章。企划部是要害部门,盛方庭当然需要安cha自己的亲信,但犯不着为了安cha一个亲信,把这么多把柄递到明里暗里的敌人手中。他已经是职场老手了,这道理想必深知。
不过他既然提出这样的请求,她当然必须得全力以赴。
&ldo;当然可以。只要邹总那里不会有问题,我这里当然也不会有问题。&rdo;
盛方庭很客气地说:&ldo;谢谢!&rdo;
舒琴目光一闪,没有再说任何话。
在回去的路上,她才发了一条短信,问盛方庭:&ldo;为什么要大费周折把这个人调到公司来。&rdo;
过了许久她才接到盛方庭的回复,只有四个字:&ldo;工作需要。&rdo;
舒琴觉得非常气恼,伸手按了删除键。
但是盛方庭做任何事qg都是有意义的,他的每一个步骤几乎都经过jg心考虑,她除了配合,几乎没有其他选择。舒琴在回公司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办法,把这个人当作外部招聘,直接通知谈静来面试,走个过场就行了。
谈静倒还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好运气降临到自己身上,她只是在纠结孙平手术的事qg。聂宇晟将各种风险列得清清楚楚,正因为太清楚,所以她每看一遍,都觉得心惊rou跳。不知道自己拿一个主意,到底是能够救孩子,还是会害了孩子。
她越看越觉得难以决定,最后终于下了决心,给聂宇晟打一个电话,有些太专业的问题她实在看不懂,这样重要的事qg,她不能不想办法弄懂每个细节。虽然聂宇晟可怕,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不能不明不白地放弃任何一个给孩子治病的机会,哪怕聂宇晟是洪水猛shou,她也不能不打这个电话。她站在街边的公用电话亭,手心里直冒汗,就像第一次打电话给聂宇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