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愣愣地琢磨了一下:对方人多,己方人少,自己的功夫不过半斤八两。不要说山贼了,几个侄子都打不过,怎么靠实力赢人家。这么一想方才恍然,敢情二哥也在揶揄自己。将头一扭气呼呼的纵马走到队伍的前面。
方准见她跑到前面去,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杨宝臣听了回头道:“方兄为何叹气?”
不想,方准竟然吃惊地望回去:“在下叹气了么?”
这下连杨宝臣都楞住了,四处张望了一下,偏偏周围也没有什么人能作证,一时脸上热辣辣的,只得硬着头皮道:“刚刚确实听到方兄长叹了一声。”
方准又叹了一口气朝小雨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说道:“你不觉得夏家太宠爱老幺了。”
杨宝臣不由尴尬起来,心想这都什么事儿啊?一面暗暗埋怨方准交浅言深了,一面答道:“父母爱幺儿,也是常有的。”
殊不知方准憋了好几年了,自打初次遇见小雨,就现她身体灵动,反应敏捷,悟性极高。就想把生平所学教给她,没想到她只是:在外面玩耍的时候,想起了来就按方大哥你的法子呼吸了几下,内家功夫就学了三五成。这要是练得勤快一点,岂不是一代宗师?结果这一大家子人,各个都说怕她辛苦,没一个乐意让她练功的。
练功夫有不苦的么吗?就是读书不都讲究头悬梁锥刺骨吗?每次略提一提,二哥就打哈哈,想起来就让人生气。这会儿送上门来一个让他倒苦水的地方,方准可没打算就这么放手。
“什么父母爱幺儿,他们是一家子都溺爱她,惯着她,惯子如杀子!你知道吗?唉,你还年轻不懂。你看看从小就什么都由着她,如今怎么样?养出这么个拈轻怕重的性子来……”
杨宝臣没想到一句搭讪的话能引出这么多的牢骚来,同夏家兄弟也不熟,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恨不得时光能倒流。
方准又恨恨地接着说道:“你再想想!就咱们小的时候想找个习武的师傅,得磕着头带着礼物去求吧,师父还爱理不理的。师父让练的功夫,哪个不是卯足了劲,生怕师父一个不乐意不教了。是不是?”
杨宝臣连连点头,:“那倒是,我那时候为了让师父多教几招,没少下功夫。怎么着,那小子是你徒弟。”
方准一听这话越生气:“我哪里是她师父,我是她徒弟!我为了多教她两招,连哄带骗,恨不得给她磕头。”
杨宝臣讪笑道:“那你何必送上门去?”
正说着话,小雨在前面欢呼,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出了山路。
方准也伸长了脖子看了看,转头望着杨宝臣又叹了口气,无奈道:“她资质好呀,你是不知道,唉,这孩子学东西真他妈快。你没见过,太快了,想教她点东西太容易了。”
这样一说,心里又泛起一股酸涩:“问题是,这个死丫头,她根本就不学。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杨宝臣有点迷惑,张着嘴巴半晌才问道:“你这到底说的是谁啊?”
方准不耐地看了他一眼,拿着鞭子一指小雨的后背:“还能有谁呀!就她!奇怪吧,她想上天摘星星,她的哥哥们都能给搭人梯子。没辙?”
杨宝臣顿了一下:“她,她是个女的啊?!”
方准扭头打量了他一番,一脸你怎么比我还蠢的神情:“就你这眼力,你还想走江湖?”
杨宝臣看了半天,虽说有几分娘气,但是怎么看都是个少年。这倒也不怪杨宝臣,毕竟小雨自小就跟着哥哥和侄子们一起厮混,男孩子的举止行为做起来没有半点的矫揉造作。
杨宝臣被他数落的,心里也有了气:“方兄,不是我说你,俗话说的好,拉来的兵不勇,强扭的瓜不甜,你既然想做师父,就得拿起做师父的架子,做师父的难道不应该矜持一点。”
方准扫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师父不乐意教你,其实是你太笨了,怎么教都不会。你要是教了那丫头,你就明白了,上瘾啊!”
杨宝臣的犟劲也上来了:“难道她还能过目不忘不成?”
方准半扬着头:“也不远已,过目不忘可能还差点,比划个两三遍,记下一套拳法我想还是可以的。”
杨宝臣撇撇嘴正要说话,突然间前面一片混乱,小雨的坐骑好似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紧接着就听二哥厉声喝到:“九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