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队从善如流,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问:“周叔琼利用职位之便残害儿童这件事,是不是你授意的?”
“我没有啊!我怎么可能让他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警察同志,你听我说,残害儿童这个事是张誎苪做的,与我儿子没有关系——”
徐队打断她:“周叔琼已经招认了。”
周老太:“……”
她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但很快收住,叹息道:“那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唉,这些孩子,实在是——是我身为母亲没有教育好,我对不起国家!”
“你作为周氏慈善机构的实际掌舵人,几十年来对慈善机构疏于管理,该承担的责任,我相信你也应该很清楚。”徐队严肃相告。
周老太太脸上的从容淡定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她不敢置信地问:“我,我已经面临破产了,这个惩罚难道还不够大吗?你们还想要我怎样?没有看到门口那些催债的人已经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你们难道也要学他们,来糟践我这把老骨头?”
周老太太说完,眼眶通红,看起来真是可怜又无助。
然而,徐士言这会儿就像是铁面无私的包公,并没有对她表现出一丝的同情,他只是公事公办地说:“据我们调查你曾经聘请过一位私人侦探调查过你的儿子和儿媳,难道不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说明你知道了这件事后,并没有插手阻拦。”徐队以此话为引,想看一下老太太的反应。
周老太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们搞错了,我让人查得是我孙子的血统。哎呀,这个事情那个私家侦探也没有告诉过我,再说现在他人都死了,你们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徐队:“死了?”
“啊。”周老太太忙肯定地点头,又补充:“我最后一次见他,他给了我一份资料,那些资料上都是张誎苪和袁医生私下见面的照片。我就让他帮我去公立医院再送一份我儿子和孙子的头发做dna检测,结果呢,谁能想到他当天就出了车祸?真是造孽啊!”
尚青云听到这里,突然开口,问:“据我们了解,您曾经和他说过如果您的孙子不是亲生,周家断了香火,您就会被活埋?有没有这回事?”
他话一出口,整间病房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周老太太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周家二小姐似乎也被震住,皱眉望向尚青云。徐队和小李则是向尚青云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仿佛在说‘功课做得很到位嘛’!
好一会儿,周老太太才嘴唇抖了抖,说:“那是、那是我也没办法啊!”
“这么说,这是真实存在的情况?什么人要拉你去活埋?”徐士言严肃地问。
周老太太揉了把眼眶,这会看起来尤其可怜。她目光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女儿,好似透过这个女儿看着不知名的深渊,她说:“周家自三百年前,就在京城北郊的周家村,后来那片地震了,只有一个男孩幸免于难。祖籍上有记载,说这个男孩是……”
传说,三百年前,帝都北郊有一个小村庄,名叫周家村。这个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以采药打猎为生。有一天,一个小男孩跟着他的父亲上山打猎,遇到了两只正在造狐的狐狸。
男孩的父亲大喜,立刻拉弓搭箭,一箭射中了一只母狐。男孩看到了那只狐狸流泪,连忙拉住父亲,说:“爹爹,您放了它吧!它都哭了!”
父亲作为猎户自然不把孩子的话放在心上,一把推开那孩子,再次拿起弓箭。可他没想到,孩子趁他回头拿弓箭时,抱起了地上的两只连体狐狸就跑。那父亲气得大喊,“不孝子站住!”
最终,父亲追上了儿子,而没有受伤的公狐狸也趁机逃脱,男孩的父亲没能追上公狐狸,遗憾下山。自这一天开始,周家村夜晚就总有家禽莫名其妙地被咬死,死状极其凄惨,内脏爆裂,血溅三尺。
第一户遭殃的就是男孩家,后来整个村子接连出事。三百年前的人还很迷信,遇到这种状况,不知调查,只说是触怒了山神,需要祭祀。因男孩家是第一户出现的这状况,全村的人都说,这祭品该从他家出。
三百年前祭祀的祭品除了吃喝瓜果香烛之外,还有活人祭,童男童女最好不过。在一村人的不断施压下,猎户将自己的儿子作为童男祭品献了出去。
当时的北山还有一座山神庙,男孩和一个猪头被用同样的红绸缎捆绑着横沉在拱桌上。全村的人焚香叩拜山神之后,离去。
那之后的第四十九天,北山发生了地震,周家村所处的地基下沉,房屋因此坍塌,村民被砸无数。震后余波未平之际,深陷苦难中拼命挣扎的人们纷纷看到,硝烟尘土中,一个男孩骑着一只狐狸,狂奔而来,于危难之际,向这些曾经把他逼上供桌的村民伸出了援助之手……
后来,活下来的周家村村民们开山凿洞,修了一座狐仙庙。以此感念狐狸对他们的救命之恩。然而,怪事依旧没有停止。
男孩的父母因男孩的及时出现,被搭救了出来,一家人原本以为可以就此过上平静的新生活。却没有想到,男孩的父亲渐渐精神恍惚,只到有一天,他当着男孩的面亲手将自己的妻子杀死,他的神智才恢复清明。
那一刻,新建成的周家村,彻夜贯响着来自猎户的悲切哭声。
然而,第二天早上,猎户妻子的尸体却消失了。直到几天之后,有人去狐仙洞祈祷,在洞里看到了一具腐烂的女尸,很像猎户的妻子,他们才恍然大悟,这狐狸虽然救了他们,却也没忘猎户的杀妻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