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双卿说这话完全是出于本心,朱禧若是没有皇后,若是没有皇后背后那些忠心耿耿的武将谋士,决不能如此轻而易举夺回这江山社稷。
皇后叹息道:“可是有些人呐,他就是喜欢绣花枕头。”
袁双卿噗嗤一笑,脸上有了几丝不正常的晕红,她直截了当地问:“您是在说那人么?”
“嗯,”皇后喝着手里的茶,忽而淡淡的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袁双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见皇后面色古怪,转瞬便想到皇帝的女子身份,想来皇帝应该是和皇后摊牌了。
“我……确实是知道的。”
皇后目中光芒闪动,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那抹光亮又隐没在眼眸之下,她握紧茶杯,骨指青苍:“她,终究是不信我的。”
袁双卿见势不对,心中心思百转,她不知道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凭她们的性子,怕是都没有好好坦白交代。
这种无形的隔阂需要言语的打破,否则只会变成越来越厚的墙。
袁双卿咬着唇,谨慎措辞:“那人一直小心谨慎,若是不想叫人知道,旁人就算倾尽一生,也是没有办法知晓的,皇后既然知道了,也定是那人想叫你知道的。若是您心中有疑,何不如去问上一问?”
皇后怔了怔,眉目舒展,微笑道:“你是个聪慧的女子,和你聊天很是畅快淋漓,也给了本宫很多启发。”
“皇后谬赞了,只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袁双卿忽而觉得喉咙发痒,她咳嗽了一声,感觉到口腔里有股腥甜的味道。
袁双卿想压走血腥味,便准备押一口茶下肚,皇后伸手拿走袁双卿手里的茶盏,沉声道:“你的身子还是少饮茶为好。”
袁双卿感觉到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面上却露出会心的笑容。从主动给茶再到劝饮,皇后的心路历程恐怕比想象中复杂。
袁双卿躺在床上,每一日都比昨天更虚弱,她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便拉着张子忠布满老茧的手,眉宇间充满了深刻的伤感:“师父,我终究是辜负了您的栽培。”
张子忠隐忍着悲痛,压低声音道:“说这些丧气话干嘛?师父一定会救活你。”
袁双卿摇了摇头,晶莹剔透的眼泪滑过太阳穴,埋进发丝深处:“师父,我死后,你将阿白的尸骨取出来,把我们一齐葬在狐岐山上吧。不用给我造棺椁,就让我随狐岐山的落叶枯竭,变成一捧泥土,至少……至少还能滋养那片花草。”
张子忠跪在床前,痛苦的捂住了脸。他的徒弟生命消耗得如此迅速,宛如一颗辉煌的流星,划过后就算用尽气力,也再抓不到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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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便是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