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鹤摸到了苏昱的脸,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用残存的一点力气说道:“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从见到苏昱那一刻起就困扰着他的违和感终于消失了,那样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就应该长在这样一张脸上。
他说完,脑袋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苏昱焦急万分,他环顾四周,发现温泉汤池的一侧安装有汉白玉台阶,便努力地抱着主人游到玉阶旁,将主人放到池边,自己也爬了出来。
苏宸正走到池边想要查看他们两个的情况,看见从池子里爬出来的苏昱,立刻尖叫起来:“鬼啊——”
苏昱冷冷地看了苏宸一眼,忽然抡起一拳,向苏宸砸了过去。
拳头砸到脸上,苏宸才发现,他的皇叔有实体也有温度,并不是他想象中回来索命的冤魂。他愈发惊恐:“你不是鬼,你是皇叔,你还活着!!”
苏昱身体不好,但原主未中毒前也曾练过武,虽然多年卧病在床,武艺早已荒废,但他当年练过的那些招式还刻在身体记忆中。而苏昱数据库中有完整的人体构造学,知道往哪些地方打最疼,又不会把人直接打死。他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手脚并用地揍着苏宸,连胸口发闷都不曾停下。
内里亏空的苏宸哪里能抵挡住这样攻势,被几拳头砸倒在地上,捂着脑袋痛哭流涕道:“皇叔!皇叔别打了,朕再也不敢了。”
剧痛加上恐惧,苏宸哭号了几嗓子,就昏了过去。
苏昱见状,又在苏宸的脸上、关键部位狠狠踩了几脚,才回到主人身边。
纪元鹤犹在昏迷中,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感受到热源的接近,他无意识地往苏昱怀里缩了缩。
苏昱不知道主人中的是什么毒,他害怕这毒会对主人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不敢耽搁,赶紧将主人背起来,向殿外走去。
他刚走出温泉宫殿,守在殿外的侍卫便围了上来。
苏昱一手护住主人,另外一只手从胸口掏出一块令牌,冷冷地呵斥道:“本王乃是先帝亲封的安王苏昱,你们谁敢阻拦?”
这是原主最重要的底牌——他的生母沈栖是高宗晚年最宠爱的妃子,但高宗也知道自己恐怕命不久矣,在沈栖生下苏昱之后,便给苏昱赐下一块上书“如朕亲临”的令牌。无论是先帝苏晁还是如今的皇帝苏宸,都不可能越过高宗的权威,对苏昱下手。
此时苏宸的近卫已经被沈一引走,留在殿外的都只是一些普通侍卫而已,他们看见苏昱手里金光闪闪的牌子,都不住地害怕起来,齐刷刷跪了一地。
苏昱就这样背着主人,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温泉山庄,他在长廊外找到了主人的马。这匹马很通人性,它认出了苏昱和自己的主人,主动卧下,苏昱将主人扶到马背上,自己也咬咬牙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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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被困在后宫的大将军17
苏昱没有选择带主人回京城,他暴露身份强行带走主人,恐怕此时回到京城,等着他的就只有苏宸布下的天罗地网。
他一路向北,疾驰了二十多里,颠得骨头都快要散架了,才终于遇到了一座村庄。
此时纪元鹤的情况更加糟糕,不仅脸颊发烫,连他领口露出的皮肤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苏昱搂着怀里的主人,只觉得他烫得仿佛一团炭火。
他心中焦急不已,动作生疏地驱马进入村庄,高喊道:“有人吗?”
这村子不大,一共只有二三十户人家,从村口一眼就能望到村尾。正是农忙时节,村子里冷冷清清,只有拴在村口的大黄狗以吠叫声对苏昱的到来做出了回应。
苏昱连着喊了三四声,才有人打开房门走了出来,那是个约莫五六十岁的白发老者,他拄着一根拐杖走出来,警惕地瞪着苏昱问道:“你是什么人?”
苏昱早已想好了一套说辞:“老人家,打扰了,我是沈氏的一个账房先生,我们的商队遇上了劫匪,我和同伴跟其他人走散了,他还中了劫匪放出的迷烟,我慌不择路,无意间闯到了此处。”
那老者见苏昱文文弱弱,的确有几分账房先生的模样,而苏昱怀中的纪元鹤双目紧密,虽然在昏迷中,却时不时地发出微弱的□□,两人看上去都不像什么恶人。而且,他曾听闻,这段时间附近确有不少百姓因负担不起官府的苛捐杂税,不得不化身为匪。
老者眼中的戒备之色渐渐退去,他又看了一眼苏昱怀里的纪元鹤,说:“先进来吧,你同伴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苏昱连忙将纪元鹤抱下马,跟在老者身后走进了院子。这院子不大,只有三间并排的土胚房,苏昱在老者的指挥下,抱着主人进了东侧的屋子,屋内的陈设十分简陋,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组柜子。但苏昱知道,这样的条件在如今的大历百姓中已经算非常不错了,更多的老百姓只能住在四处漏风的茅草屋,或是完全不隔音的木头房子里。
他走到木板床旁边,动作轻柔地将主人安置在床榻上,转身将系在腰间的玉佩取下,双手递到老者面前:“老人家,这个你收下。”
老者拿起玉佩,发现这玉佩玉质水润,光可鉴人,雕刻的鲤鱼栩栩如生,他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物什,不由得咂了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