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躺倒床上的那一刻,诺儿不禁感叹。唉,这“迷迭香”的毒也应尽早解去才好。
然而,此时花园亭间,竹影之下,情花浮香中,公孙止面有悲色,心底寒潮翻涌,怒意滔天。他们竟敢,竟敢如此对待他的萼儿。
“公孙,你且放心。我必会为萼儿讨回这个公道。”一面容娇美的蓝衣女子目中闪现怒意,寒声道。
她何尝见过她的萼儿如此哭泣,她的萼儿本该是洒脱的,是娇蛮的,也是霸道的。可是当她看见她原先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萼儿如此悲愤而又脆弱的哭泣,竟让她瞬间不知所措。
那还是她的萼儿吗?更可恨的是,她居然无法解开她身上的穴道。再看英儿亦是满脸的悔恨,若非她们及时赶到解了那媚药,制止了事情的发生,怕是……想到此,她不禁微微眯起一双凤眼,精光骤盛,眼角极其细微的皱纹也随之敛动。
蓝衣女子身旁坐着一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年纪,只见他一身白衣,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他不发一言,面上沉静如水,只是漫不经心得一手不停地敲打着另一手中的折扇。
女子见他神色有异,抿了抿唇,默然托腮,暗自揣测思虑。
第七三章 。。。
一阵寒风吹过,院内的竹林随风飒飒。
白衣玉冠的中年男子静静地站在院中,闻得身后的脚步声,唇边隐隐溢出一抹笑来,“我知你定是有事要问我。”他回身,眸色陡然变得有些哀伤。
他盯着面前的人,静默了良久,缓缓道:“英儿所中的乃是‘意乱情迷’,唯白驼山所制,虽非是极为厉害而霸道的媚药,却也不是江湖上那些三教九流的货色所能比的。而另外几人中的却是‘昏沉醒狂’,亦出自白驼山。”
面前的人浑身一震,随即嘲讽道:“莫非是你曾经的那些姬妾流传出去的?”
男子勾起一抹笑意,举起折扇抬起来人的下巴,眯着一双桃花眼,轻笑道:“陈年旧醋你还要吃么?”说罢,面色一黯,轻叹一声,又道:“你明知,如今我心里只你一人。”他话音一落,脸上便是一道温软相触。
他失笑着摇头,神色间却甚是宠溺与疼爱,“你呀!”
“怎么?投怀送抱……你不喜欢?”女子反诘地睨看了他一眼道。
“喜欢,当然喜欢。”男子伸手搂住女子的纤腰,往怀中又带了带。
他原先早已熟稔了应对各色女子,只是那份风流不羁临到她便统统无端地失了效。她与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同,她就像是那热烈的阳光,无论何时总照耀着他,温暖着他。和她在一起,他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只做一个简简单单的男人,可以真心的笑,甚至也可以哭,毫无掩饰。
“我告诉你,你只能喜欢我一个,不准给我在外面拈花惹草!”
“是。”语种无限柔情与宠溺。
“唉!”女子叹息一声又道:“我只怕你又去寻她们。”
男子静盯着女子,暗暗苦笑自哂。曾经的年少,曾经的过往就像是尘封的记忆,谁也不去刻意回想,不去揭开它。十几年来,他寻的也只那二人。一是他叔父,二是那与黄蓉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子,一夜露水自难忘。知道她还为他生下一女,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心境,忧喜参半。他不由微微阖目,揉了揉眉心。
“怎么?难道你以为那小龙女便是你的后人不成?”女子见他如此,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他。
“是。除此之外,不作他想!”男子睁开眼,眸色一沉,毫不畏惧地回视女子。
“绝无可能!”女子立时厉声驳斥道。
“为何?她所会的毒术无一不是当初临别赠与她娘《毒经》之上所注。”男子听了她那坚决的语气,不禁心下沉痛。他顿了一顿,沉声道:“她终究是我的女儿!”
“我并非那个意思。只是……只是她绝不是你的女儿。”女子面露难色,犹豫地开口道。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总是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一想到她有事瞒着自己,心下一沉,眸光渐渐锋利。
“别逼我,你答应过我此生不问我不愿答之事的。而且,除此之外,我再也不知道了。”女子错开他的视线,别过头去,推开男子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他,却是心下一阵发憷。
男子眸色一片深玄,张了张口,欲说些什么,见她如此,终化为心底深深一叹,她终究还是不愿说么?
二人静默之时却忽闻院外传来一声娇喝,音色极是动听,若说绕梁三日也不为过。
“公孙止!”
男子与女子对视一眼,便亦步亦趋地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