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汉民与聂小倩相视一笑,举步跟了上去。
果如朱汉民所言,这中州客栈确是开封城首屈一指的大客栈,房间不但宽敞,洁净,而且布置非常讲究。
那中年汉子一进门便即扬声喝道:“客人到了,刚才我订的那两间上房,收拾好了没有?”
柜台里,那戴着老花眼镜的老帐房早站了起来,闻言忙哈腰赔笑说道:“爷,早收抬好了,早收拾好了,我这就命人开门点灯去。”说着,向一名伙计一挥手。
那中年汉子又道:“你替我招呼一声,除了倒茶送水之外,到醉仙楼叫一桌上好酒席来,记住,要上好的,要快!”
那柜台里老帐房又应了一声,问道:“爷,酒席开在哪儿?”
那中年汉子忙回身赔笑,恭谨说道:“请总盟主盼咐!”
米汉民淡谈笑道:“屋里若能摆得下,就开在屋里好了。”
那中年汉子哈腰说道:“是,总盟主,您喝什么酒?”
朱汉民笑道:“随便,但酒能误事,不必准备太多!”
那中年汉子应了一声是,立即转身传话,然后又转过身来,哈腰说道:“总盟主,请跟我来。”
转身带路,向后院行去。
中州客栈的后院颇大,三面均是客房,天井中,小径青石铺成,假山两座,花木成荫,幽美中带着静稚。
为朱汉民母子俩所订的那两间上房,就在后院的左边,那是紧靠着的两间,也是左边仅有的两间。
此际,那两间上房内,门窗已开,灯火已然点上,那名伙计站在门口相候,一见三人来到,立刻躬下了身。
那中年汉子没理他,却转向朱汉民摆手笑道:“总盟主两位先请看看尚中意否,不行我马上叫他们换。”
朱汉民举步上前,直趋房门口,只举目一看,立刻心神震动,暗暗诧异称奇不已,原来——
这两间上房内,粉壁雪白,窗明几净,点尘不染,壁上不但悬有字画,而且摆设是既豪华又考究,更气派。
枣红色的大木床,纱帐铜钩,那一双铜钩擦得精光发亮,床上缎子面的棉被,全是新的。
靠近床头,有一张枣红色的书桌,上面摆着的不是普通的油灯,而是一盏八角的琉璃宫灯。
另外,那摆在书桌上的东西,一应俱全。
在那书桌之旁的墙角里,更摆着一只枣红色的高架,架子上,置有一只金猊,金猊中,香烟袅袅,竟然是上好的檀香,另外,还有那……
总之,这不像是个客栈中的上房,简直像那达官显贵,或者是豪富巨绅家中的卧室。
朱汉民飞快地与聂小倩交换一个眼色,然后点头笑道:“岂有不中意之理,简直是大好了,对贵教这份盛意,我母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请代我母子向贵上致意……”
那中年汉子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笑容,道:“多谢总盟主夸奖,敝教是唯恐有不周之处,另外一间与这一间摆设完全一样,总盟主要不要再看看?”
朱汉民摇头说道:“既然摆设完全一样,那就不必再看了!”
那中年汉子应了一声是,然后说道:“那么我告退了,一切开销敝教已支付过了,总盟主!二位旅途辛苦,吃过饭话早些安歇吧!”
说着,一躬身便要离去。
朱汉民突然说道:“阁下,请慢一步。”
那中年汉子回身说道:“总盟主尚有什么吩咐?”
“岂敢!”朱汉民淡淡一笑道:“我还没有请教,阁下怎么称呼?”
那中年汉子迟疑了一下,道:“总盟主原谅,敝教中人对外不示真姓名!”
朱汉民笑了笑,道:“那么,倘我有事要找阁下,怎么个找法?”
那中年汉子唇边含着一丝狡黠笑意,道:“总盟主打算在开封停留多久?”
朱汉民道:“很难说,也许明天就走,也许要待个三五天!”
那中年汉子道:“那么我每天早上来请示一次,倘总盟主有事,可随时当面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