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兰顿时猜到了八分,她闪身进门,推开了门后,她不再往里走,反手拴上了门,靠在门上道:“你走不掉了,何不干脆大方一点?”
净室中,没有回音,不见人影,但霍玉兰却可清晰地闻到一股淡淡的兰麝幽香,这股幽香立又刺激了她,也点燃了她心中那带着酸味的怒火,她冷冷一笑道:“怎么,一个女孩家既敢逾越门墙,登堂入室,爬在一个大男人身上……难道还羞于见人么?”
只听一个柔美话声响自室角:“丫头,你要再敢胡说,小心我撕裂你那张小嘴儿。”
一句话添了霍玉兰三分怒气,她双眉一挑,目注那柔美话声响起处,满面不屑不齿之色地冷笑着说道:“你叫谁丫头,丫头总比你强,我偏要说,你以为滕王阁上伸了伸手,就能这样跟了来,天下俊男人多得是……”
忽听一声“小心”,一阵香风拂过,她那张娇靥的左半边,挨了一巴掌,但这一巴掌并不疼,因为那不是真打,而是摸了一下,而且还颇为轻薄地在她那睑蛋儿上轻轻地扭了一把,她直觉地感到,那只看不见的手,比她娇靥上的肌肤还要嫩上三分。
霍玉兰更羞了,也更气了,刚要再次张口。
那柔美话声及时又起:“要知道见好就收,适可而止,别学那骂街的泼妇,兰珠!”
那兰珠两个字叫得霍玉兰一惊,她张大美目道:“你是谁?”
只听那柔美话声说道:“你看看我是谁?”
随着话声,霍玉兰面前又现出了那黑衣少女,她那一双微红的美目,静静地望着霍玉兰。
霍玉兰呆了一呆,道:“你究竟是……”
那黑衣少女截口说道:“你不认识我了,兰珠,想想看,儿时游伴,小霞。”
霍玉兰脱口一声惊呼:“你,你,你是小霞?”
傅小霞微颔粉首,道:“仔细看看,再多想想?”
霍玉兰两眼发直,道:“小霞,真是你,你,你没……”
傅小霞道:“如今站在你眼前的是谁?”
霍玉兰突然娇躯疾闪,张臂扑了过去,刹时间两个人抱做一团,人儿两个,泪四行,霍玉兰不住地叫道:“小霞,你想死我了,你想死我了……”
好半天,两个人才缓缓分开,但两双玉手却仍紧紧地握在一起,霍玉兰那一双美目直愣愣地望着小霞。
傅小霞眨动了一下美目,道:“兰珠看什么,我脸上有花?”
霍玉兰痴痴地点了点头,道:“差不多,比花犹有过之!”
傅小霞道:“想必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惹得你这未过门的嫂子生这么大气了,如今,妹妹爬在自己哥哥身上哭哭,总可以吧?”
霍玉兰刹时红了娇靥,忙道:“小霞,别哓舌头,快说给我听,你是怎么……”
傅小霞道:“这一言难尽,将来你回去问怡姨去!”
霍玉兰道:“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是我?”
傅小霞道:“我的事从不瞒怡姨,怡姨的事也从不瞒我,我离开北京的前夕,怡姨还要我帮你的忙呢!”
霍玉兰娇脸一红,随即神色一黯,道:“小霞,可是如今他……”
傅小霞脸上也忽现阴霾道:“兰妹,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霍玉兰道:“你不知道,听娘说除非和天仇那独门解药……”
说着,说着,她又要掉泪了。
傅小霞忙道:“兰妹我知道,可是你也该知道,我哥哥是我当世唯一的亲人,虽然是同母异父,可是我们比同父同母的手足还要亲,我心里比你还急,但急总不是办法呀……”
霍玉兰强忍着泪,道:“小霞,你在滕王阁上暗中帮了忙,我以为你一定……”
傅小霞挑眉说道:“和天仇好狡猾,当初我不知道哥哥是中了他的毒,要不然说什么我也会当场逼他交出解药,后来我想想不对,可是再找他,找遍了大江两岸都找不到了!”
霍玉兰急得又流了泪,道:“小霞,那现在怎么办呢,你说,你说啊?”
傅小霞镇定超人,力持平静,道:“兰妹,三位叔叔呢?”
霍玉兰忙把聂小倩的良苦用心说了一遍。
听毕,傅小霞脸上阴霾更浓,道:“看来倩姨也是智穷技拙,束手无策了……”
霍玉兰道:“可是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
忽然聂小倩的话声在室外响起:“是霞姑娘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