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寇侵略军大举侵入中国的消息传到日寇本土后,一帮好战分子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地亢奋得高呼“天皇万岁了”。
日本一个军工和港集一体的重城,原本就是机械声和港口喧闹声混杂的城市。然而,此时却被一帮好战分子激情狂叫声所淹没了。甚至,他们“天皇万岁”的高叫声,也被这令人头脑发胀的噪声压成“贼”的拖长音。
花子结束了学校组织的一个月的军训后,就背着行装,匆匆地穿过好战分子的人群,穿过好战分子的噪声,直奔海边那条上坡路。
这次,军训是校长鸠山临时决定的,因为他的儿子在中国战争o效忠天皇了,所以,他决定以对学生军训,来作为对自己儿子效忠天皇的纪念。花子和许多同学虽然很不想参加这个军训——因为原本可以放暑假回家的,却硬被校长关在学校军训。当然,花子和许多同学也根本无法躲避这次军训,更不敢抗拒。
现在军训结束了,她便急于回家,因为她多么希望沉浸在家的安宁;又多么期望沉醉在父爱和兄爱之中。
花子的家住临海的山坡上。当沿上坡路朝上走时,她就能看到她木屋前的灰灰的木栅栏。此时正是黄昏,按惯例安倍花子的母亲,或华妹妹总会地站在这木栅栏前眺望着,一旦发现花子上山坡,她们总会去报信的,然后,花子的俩位哥哥就会跑出来迎接安倍花子。不过,花子此时却没见母亲和华妹妹的影子。
“家中会有啥事?”花子是这么嘀咕的。但是,她很快就否定了家中会有啥事。毕竟,这次军训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家中怎么可能在这短短时间内有变化呢?花子边想边加快了上坡的步子。一个月的军训,已经让安倍花子浑身酸痛,疲惫不堪了,即使她想尽快地赶回家,也只有力不从心。
花子推开了木栅栏的一扇门,却不见一人。她心跳加快了,若不是这次军训,她不会产生这样的恐怖心理。因为,鸠山校长在这次军训的训话中说:“战争爆发了,什么可怕的事都会发生。比如:敌国的人随时都可能上门杀死我们的同胞!”当时,花子听到这话,就有过华妹妹一家会杀死自己一家的念头。不过,她还是很快地就觉得这是非常可笑的想法。
现在,花子面对平静的木屋,这念头又重新泛起。她把背包放下,然后,抓起一根木棍,按军训要求,双手紧握着。突然,她大叫:“妈妈!”
随即,木屋内传出花子妈妈杉子的声音:“花子回来了?快进来吧!”
听到妈妈声音,花子才把手中的木棍放在原处,拎起搁下的背包,然后,再轻轻地推开虚掩的木门,恰好,妈妈也把门打开。“妈妈,家里真发生事了?”花子见妈妈表情异样,目光呆滞,预感到家中出事了。
原来,在花子军训的头两天,花子大哥二十四和小哥十九被突击征兵到中国战场了。而就在花子两哥哥被征兵去中国后,华妹一家就因为中日战争爆发而不得不离开花子家回国了。
对于两哥哥被征兵去,花子完全能理解,因为年轻男人被送上战场,这在日本是很正常的事。可对华妹一家就因为中日战争爆发而离开,她不理解:“妈,战争与他们家有什么关系?叔叔可是大日本医院的医生呵!”
杉子:“我和你爸也这么劝你叔叔的,可他执意要回家。”
花子突然想到爸爸省四:“爸爸呢?”
杉子:“前线军医吃紧,你爸在你哥离家后不久,就被征到中国去了。”
花子:“我家就剩下我俩了?”
杉子:“是呵!你爸临走关照我,带你去中国。”
花子:“随军?”
杉子:“不!我和你去东港。在那儿等你爸爸和你哥哥从中国北面打到东港来。对了,你姑姑现在就在东港,华妹妹一家也在东港。我们去了东港,是不会孤单的。”
花子:“去东港?不是出国了吗?”
杉子:“只要皇军打下东港,东港就是大日本的了。你姑姑正在东港开了一家水果店,我们先去投靠你姑姑,我做她帮工,你可以继续上学。”见花子有些犹豫,便说:“我们去东港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华妹一家教了我们三年中文,我俩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去那儿,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杉子反复说“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期望花子能愉快地随她去中国。
花子怎么会不想去东港呢!除了能在那儿见到哥哥和爸爸,还能见到华文。可是,她又不想马上离开这儿。原来,华文去年暑假来花子家住了七天,临走前对她说过,他今年暑假还要来的。因此,花子担心现在华文就在来的轮船上。“妈妈,能不能过些天再去东港?”
杉子:“不行!马上就要去!”杉子觉得:没有必要再迁就花子了,因为,后天正好有一班去上东港轮船,若错过机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赶上去上海东港的轮船了。毕竟现在是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