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妃难得笑了起来,这笑容无比畅快:“该!像她这样的人就应当这么活活受着!”
江小楼淡淡地道:“老王妃此举,一则是警告顺夫人不要生出别的心思,二则也是做给庆王看的。”
“此话怎讲?”庆王妃微微蹙起眉,一时有些不解。
江小楼眸子里有细密的火光,声音却是不疾不徐:“老王妃已经说过要严加惩治,王爷却还跑去与她见面留宿,所以老王妃不高兴了,老太太么……总是要人捧着、哄着,万不能得罪的。”
“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呢?”
江小楼神情淡然,轻描淡写:“釜底抽薪。”语毕,她向小蝶道,“人都准备好了么?”
“是,小姐。”
香初阁
赫连笑来看望顺夫人,却被门口婢女拦住了,赫连笑眯了眯眼,眉宇间并无一丝恼怒:“这是什么意思?”
婢女看着对方白生生的面孔,心下忐忑道:“对不住了郡主,王爷有令,在顺夫人幽禁期间,任何人都不得轻易入内。”
赫连笑微微停住脚步,唇畔的笑慢慢淡去:“这任何人——也包括我在内?”
那声音极为清浅,却很是威严,婢女不敢言语。赫连笑马上便要嫁给三皇子,在家中地位自是超然,寻常人当然不敢与她争辩。一晃神间,赫连笑的金色裙摆轻轻一闪,人已经进了屋。
婢女心头一震,明明伸出了手,却终究没敢真的阻拦。
赫连笑来到内室,一眼瞧见顺夫人脸色苍白地躺在紫檀木大床上,因为精神不济,她整个人半倚在引枕之上,一旁的婢女在轻轻替她拍着背,而另一人则拿着痰盂候着,她抚着胸口,不停地干呕着,整个屋子弥漫起一股酸腐的味道。
赫连笑下意识地用袖轻轻掩了,却又紧上前两步,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顺夫人听见声音猛然抬头,惊愕下顿时急了:“你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赫连笑并未回答,反而低声轻斥那两名婢女:“你们是怎么照顾主子的,竟把人照顾成这个模样!”
两名婢女连忙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起。
顺夫人勉强压下心头那糯米翻搅的恶心感觉,才道:“不过是吃粽子留下的后遗症,不碍事的。”
“娘,您也是,让你吃就真的吃么——”赫连笑瞳仁瞬间紧缩,满脸不敢置信。
顺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把身边的两个婢女挥退,才勉强靠在枕头上,低声道:“你是知道的,那老太婆最要面子,这回我一时不慎上了人家的当,踩了她的脸,她便想方设法叫我也跟着难看一回,吃些苦头罢了,不会真的要我性命。她虽然早已不管事了,却害怕王妃一人独大,留着我正好与王妃分庭抗礼,我们两人互相争斗,斗得越厉害,对她越会恭敬巴结。她表面上不偏不倚,哼……”说到这里,她冷笑了一声,露出一种很复杂的表情。
赫连笑微蹙起眉,面上终究不放心:“可这么多粽子吃下去,总是伤身体。”
顺夫人脸色虽然苍白,精神倒还好,她把引枕扶正了些,斜斜地靠了上去,眼见赫连笑一色极鲜艳的金色裙子,上面绣着浅浅勾丝花瓣,一眼可见绣工的不俗,整个人显得格外华贵,唇畔的笑不由亦渐渐加深:“不妨事的,你那两个哥哥都还好吧?”
赫连笑眸子隐隐如水,语气平缓下来:“大哥昨日才来信询问娘身体是否安好,至于二哥,最近这段时日都忙着外头的事,托我带话让娘安心。大嫂和我一样忧心忡忡,至于二嫂嘛,那是个没心没肺的,从来也跟咱们不在一条船上。”
顺夫人不觉点头,声音很是凝重:“原本以为左大学士的女儿多少还能帮助你二哥,谁想只是个醋坛子,不过是受了点冷遇,竟然就和你二哥闹成这样。男人嘛,三妻四妾又算得了什么,她真是个蠢女人,蠢到家了。”说到这里,她不自觉又问道:“最近这两日,王妃那儿有什么动静?”
赫连笑脸上笑容没了,压低声音道:“王妃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照常衣食住行,只是与那江小楼寸步不离。现在江小楼就是王妃的军师,这丫头可鬼得很,我试探了两三回都问不出她的底细,派出去查的人也是徒劳无功。”
顺夫人好长一段时间都沉默,终究阴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