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丧气话,我得把你弄出去!”
枪嘎子微微一愣,怒斥道:“你在赎罪是不是?你失去了老油醋!你只想把我拖出去放在干净的地方等死是不是!”
书里乖喘息着,他空望着四周有些怒火中烧,他压在枪嘎子身边,有些痛苦,也有些无奈地说道:“算了吧老弟!我已经受够撒,你就没正眼看过我!什么都是屁话!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可我不需要!我得把你拖出去让你这个花朵见见阳光,然后和那个朝鲜小娘们横渡两次大同江,可你千万别再跟我提老油醋!”
枪嘎子哼笑道:“因为你曾经把他留在了雪地里。”
书里乖想起那次阻击战就头疼,他有点想哭,说:“我就知道你们还记着那事,我他娘的不是人,我该死行了吧,可你看看这是什么地界,等出去你把我毙了都行!”说完背起枪嘎子消失在了夜巷。
此时此刻,德川城西已经没有像样的抵抗,等书里乖扛着枪嘎子气喘连连地趴到塔楼的废墟上时,敌兵整整一个联队在向城南推进,在闪烁的火光中,两人看到几个*兵端着火嘴子在废墟上扫射,时而传来几声刺耳的惨叫,却不知道是战友的还是受伤的敌兵。
枪嘎子支出老莫辛,书里乖苦着脸说:“你这是要玩真格的咯?”
枪嘎子喃喃道:“老哥,你瞅瞅我这双腿,我肯定出不去了,我在这守着你还能跑出去,不然就都扔在这里了。”
书里乖按住他的瞄准镜,道:“小崽子你别跟我装人!实话跟你说了吧,当初在阵地上我是真站不起来,我想若是自己死不了,不管老油醋是死是活我都要把他抠出来,现在一想起他,我就这也疼那也疼,昨天晚上我想明白了,为啥你们总挤对我?不就是我总干不是人的事吗?所以你给老哥一个机会,你要打咱一起打,大不了就撂在这了,死在一起还有个伴!”
枪嘎子拉开枪栓,咧开嘴笑道:“你咋絮叨得跟个老娘们似的,你放心,有我在谁都死不了。”
书里乖愣了愣,只听“呯”地一声,枪嘎子就开火了,那个倒霉喷火兵背上的钢瓶刹那间爆成一团火球,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栽倒在地,其他敌兵惊愕地寻找狙击手的时候,枪嘎子又一连打了几枪,枪枪命中喷火兵,短暂而急促的爆炸使得整片西区火光冲天。
枪嘎子叫道:“背我换个地方!”
书里乖也不知嘴里骂着什么,抱起他就滚了出去,两人在阵阵枪声中又挤进一座废墟,待枪嘎子又打死三个鬼子后,书里乖有点明白套路了,他扔出两个手榴弹,又扛起枪嘎子扑到另一个隐蔽处。
就在他俩如两个灵巧的兔子一样打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从塔楼另一角突然响起阵阵枪声,书里乖愕然道:“还有活的哩?”枪嘎子端枪瞄去,在火光中依稀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他揉了揉眼睛又看去,不禁叫道:“7班的!”
7班长蛮牛和两个衣衫褴褛的志愿军战士在废墟中边打边冲,在游动的过程中倒下去又爬起来,等他相距两人十米左右的时候,就仅剩下蛮牛一人趴在废墟中了。
他有些像负重千斤的瘦驴,想挣扎着站起却又瘫了下去,他只好在火光中挥着手,像是在告别。
“肯定中枪子儿了!妈的!”
书里乖看看四周,鬼子的一个联队已经狠扑向城南,他们宽大的正面有十多个敌人,更多的是逃兵,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鬼子的宪兵在向逃跑的人开枪。
有对翅膀,在朝鲜战场上空飞翔(5)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种诡异的景象,就算是白匪也没有在战场上公然枪杀成批逃兵的例子,不过想一想他又缓过味来了。
“总攻了吧?”
“啥?”
“我说是不是总攻了呀!”
枪嘎子按下子弹,抬头看了看,说:“打宪兵!”
俩人开始向宪兵开枪,迎面而来的敌人虽然已经冲到了蛮牛身前,可是转回头看到宪兵躺在地上,忽然像是神仙附体,把枪扔得老高,一个个抱着大脑袋往回跑。
书里乖乐了,他把枪嘎子胸前挂着的军哨抢过来,鼓着腮帮子猛劲乱吹,随后又觉得不过瘾,干脆四五四六地吹起了湖北小调。
诡异的情景越加诡异了,虽然这么形容有些玩世不恭,可成批的逃兵不逃了,他们戳在原地像是被催眠了一样,捂着大脑袋蹲了下去。
抓俘虏——这是书里乖做梦都想做到的事情,当他捡起敌人的冲锋枪逼上去的时候,心里又害怕又激动,这让他有些歇斯底里,他勾动扳机向天打了一梭子,极度兴奋地狂叫道:“缴枪不杀!”
佛爷带着2班在反复争夺一幢房子的时候,足心被一枚钢钉刺到了,他一瘸一拐地指挥仅有的班组撤退,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