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霄没好气。
“姐夫,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来探视也是应该的。”
芷英孺孺地回答,显然她并不能坦然面对芷菱,一则因为她和芷菱一向水火不容,再则,她对芷菱既嫌恶又心虚,根本是怀着勉强而矛盾的情绪而来。
“不,芷英,我并不是希望你来探视我,我只是要当着成霄的面向你道歉。过去很多次我在成霄面前冒犯了你,成霄很在意。我希望让他知道,为了挽回他的心,我愿意做任何事!我不能没有他,甚至可以为他而死!你原谅我好吗?”
芷英一句句听着,清丽的脸庞蒙上一片灼热的红晕。她是为芷菱感到无地自容的羞耻!
想起韵芳告诉过自己的,芷菱和旖魁的丑事,如今天在成霄面前信誓旦旦、苦苦哀求,她深为她的厚颜难过,更为成霄的无辜与无知心酸愤慨!但是她只是涨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因生性善良纯真,她根本毫无揭人丑事的勇气。
然而,芷菱看她红了脸,以为自己的苦肉计打动了她,又说:“对不起,为了我和成霄的事,让你难堪。成霄是个道德感和正义感都很重的人,他不喜欢看到我侵犯别人,我一定会把我所有的缺点尽量改掉的,我要让他找不出理由来拋弃我。”
说着,用柔情似水而又幽怨的眼神凝望着成霄。
芷英手足无措,完全无法应付眼前的局面,只想尽速逃开。她没想到自己念着一丝存余的同胞之情来探望芷菱,却反而饱受挪揄与愚弄。她满脸通红,促迫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立即夺门而去。
成霄见状,拔腿就想追赶,芷菱喝止说:“成霄,不许你走!”
他狠狠转过头来只是盯了她一眼,又是转身要走。
“成霄,你真的要走?真的不要我了?”
她收起刚才的尖嗓,再摆出哀兵姿态哭着哀求。
“我管成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看着办好了!”
说完,他夺门而去,任她号哭也不回头。
成霄在大马路上追到了芷英,拉着她说:“芷英,你不要在乎芷菱对你说些什么……”
芷英停下脚步,低头苦笑说:“你放心,我不会和她计较的,不然我也不会到医院来了。你还是回医院去陪她吧,万一又做出什么傻事来,对你们很不好,我真的不愿意看你们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不能再出事了,好不好?”
成霄没有就事回答,只说:“芷英,我和她的事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自己不要想太多,也要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千万要答应我,不要离开台北,嗯?”
芷英心中千头万绪,只有消沉地点点头,再凝眸给了他一个带千万个牵挂、数不尽情愁和绵绵凝视后,转身快步离去。
成霄并没有再回到医院,只是一个人踱到人行道上的花坛边,坐着发呆。
台北的繁华依然如花似锦、车如流水马如能,他的遭遇只是这个大城市中微小到看不出存在的一种抽象物质,一切都末因它而受丝毫影响感染。
脑袋空空地想了好久,他猛然想起该做一件极端重要的事,那就是打电话给谢韵芳。然而他没有携带她的电话号码,于是回头开了车回到东湖家中,把电话拨过去。
韵芳不在家,他又用呼叫器CALL她。
不一会儿,韵旁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对她说:“谢小姐,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拜托你。请你这几天有空就去陪陪芷英,我这里出了一些事情,没办法照顾她……。”
“管医师,我会,我尽量。我也知道芷英近来情绪很低落。我会去陪她的,你放心好了。”
“千万拜托,替我看住她……。”
成霄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说明。
“我知道啦!管医师,你放心吧!”
挂断电话,成霄心乱如麻,头部剧痛像冰凿般戳刺着他。
他躺在床上呻吟,天昏地暗地睡去。
蒙胧中,他感觉靓君的小脸贴在他耳边,吹着热呼呼而甜美的口气对他讲话,彷佛说过这么一些片片断断的话语:“爸爸、爸爸,你不要一直睡觉嘛………”
“爸爸,芷英阿姨怎么不来?……”